我是尚書嫡女,因被繼母陷害,我昏迷不醒整整三年。
這三年里,我的靈魂附在了一只貍花貓身上。
還意外進了詔獄,成了樂安王的寵物。
后來,我靈魂歸位,于沉睡中蘇醒。
而詔獄里的樂安王也在第二天出了獄。
某天深夜,男人出現在我的床前。
他伸手撥了撥我腰間的鈴鐺:「小貍奴,你可讓我好找。」
1
「啪嗒——」
杯盞落地的聲音讓我徹底清醒。
我慢慢睜開眼睛,看著頭頂的帷幔,耳邊響起了丫鬟的驚呼。
「小姐!小姐醒了!?小姐醒了!快來人!」
她激動地跑出去,聲音越來越遠。
我眨了眨眼睛。
思緒逐漸清明。
……
我叫蘇凌熙,戶部尚書家的嫡女。
三年前因為一場意外,昏迷不醒。
是什麼意外來著……
哦,是我那看著溫柔良善的繼母說我性情浮躁,向父親提議讓我去寺廟清修。
在去寺廟途中,我們遭遇山匪,馬車跌落山崖。
我僥幸揀回一條命,可卻成了個活死人。
我在這小小床榻上一躺就是三年。
「凌熙!凌熙你醒了?!」
婦人焦急地喊聲從門外傳來。
繼母李氏快步走進來,她一把抓起我的手,眼睛微紅:「三年了……你終于醒了。」
三年了,她的演技又精湛了。
我長時間沒有動彈,身子還有些不受控制,只能轉動著眼珠子看向她。
李氏細心為我掖好被角,抬眸與我對視時,嘴角微勾了勾。
她在嘲笑我。
以勝利者的姿態。
因為她想要的,已經得到了。
我阿娘為我定下的親事已經被她的女兒蘇凌荷代替。
他們于前年成婚,此事塵埃落定,我就算醒了也改變不了這事實。
可我本就不在乎那親事。
我在乎的,是讓李氏付出應有的代價。
2
尚書府請了京城有名的老神醫來為我調理身體。
調理了三天,我雖還不能走動,可也能勉強坐起來了。
我讓丫鬟銀瓶給我找了幾本志異怪談類的雜書,有時一看就是一整天。
我聽見有下人議論我。
說是尚書府的大娘子出了事故,人也就此頹廢了。
以前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,如今卻天天窩在房間里看話本。
我沒當回事,只耐心翻看著這些雜書。
「小姐,你在找什麼嗎?」
銀瓶問我。
我點了點頭:「只是突然覺得好奇,你說,人的魂魄有沒有可能會離體,然后附著在樹上,書上,或是,一只貓身上?」
銀瓶噗嗤一聲笑了。
「小姐你說什麼呢?這世上哪有這麼光怪陸離之事。」
是啊,這事聽起來就不可思議。
所以,我應該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吧。
想起那夢,我翻書的手指一頓,臉頰突然就有些發熱。
算了,不是什麼好夢,不想也罷。
院墻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,我透過窗子往外看了看。
銀瓶立馬道:「奴婢出去看看。」
大概半炷香的時間,她便回來了。
「小姐,是樂安王從詔獄出來了!」
我愣了愣:「樂安王?」
銀瓶微喘了幾口氣:「小姐你之前一直昏迷著,怕是不知道,這樂安王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,從小體弱多病,一直養在江南,三年前才回了京城,可回來沒風光多久便跟陛下大吵了一架,樂安王也是脾氣倔,就是不向陛下低頭認錯,陛下一氣之下就把他關了詔獄。」
「說是讓他什麼時候肯認錯了,就什麼時候把他放出來。
」
聽了她的話,我思索了一下,覺得訝異:「所以他就整整三年沒低頭認錯?」
「是啊。」
這樂安王倒是……頗得圣心。
陛下竟也由著他胡鬧。
銀瓶應和:「要不是剛剛在外面突然聽說樂安王出詔獄了,京城怕是都忘了他這麼一號人。」
我點點頭,好奇問道:「他這三年都不曾認錯低頭,如今怎麼突然看開了?」
聽了我的疑問,銀瓶忍不住笑了下,她湊到床邊,低聲道:「奴婢聽說,這樂安王之所以現在肯認錯了,是因為他在詔獄里養的一只小貍貓丟了!他急著出來找貓呢!」
啪嗒——
我手上的書掉落在地上。
幾個瞬息之后,我抬頭看向銀瓶,聲音有些干澀:「你能不能……去給我弄一張樂安王的畫像?」
4
看著銀瓶拿過來的畫像,我心跳如擂鼓。
畢竟畫像中的這個男人,我認識,而且朝夕相處了快三年。
作為一只貓。
這事說出來,估計也沒人會相信。
但這樣奇幻的一件事,確確實實是我親身經歷的。
當年意外昏迷后,我再有意識的時候,魂魄已經進入了一個瀕死的小貍貓身上。
我被野狗咬傷,掉進了詔獄的院墻,醒過來時,已經被詔獄里的人治好收養。
他雖然身處詔獄,但日子卻過得舒坦極了。
牢房比其他牢房大三倍,床榻還是金絲楠木的,每天的吃食也很精致,簡直像是在詔獄享福的。
他喜歡把我翻過來,一手撓著我的肚子,一手敲著桌子想事情。
睡覺時,也喜歡把我放在他的枕頭邊上,繞著我毛茸茸的尾巴逗樂。
雖然喜歡逗弄我,但他也從未苛待我。
好吃的好喝的管夠,還能偶爾出去玩。
我偷跑出去被人欺負了,他也會立馬給我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