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姐姐ṭųₐ想我了?」
「別廢話。」
「我功課有些跟不上,找同袍惡補。」
「剛才為什麼說我是你姐姐?」
溫卿沉默地看了我許久,眼神復雜難懂。
我等得有些生氣了,他才開口。
「咳,我以為姐姐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。」
他沒說實話。
我生氣了,說,「下車。」
他乖乖下了車。
「自己回去,」我將他書袋丟地上,命人趕車。
溫卿撿起書袋,站在原地,雙眼一直緊緊追隨我,直到看不見。
7
我約了姐妹兒在酒樓喝酒解悶。
姐妹兒點了五六個清倌調笑。
我點了一個高挑清瘦的,負責幫我倒酒。
酒過三巡,我上手了。
酒過三十巡,身邊的小清倌摸著有點熟悉。
我抬眼一瞟,恍惚了。
不知何時,小清倌竟換成了溫卿。
他靜靜審視著我,道:「姐姐,這是干什麼?」
平淡的語氣,危險的訊息。
我悻悻收回手,倒酒,語氣隨意:「沒看見?談生意。」
「什麼生意需要談到凌晨?還點了清倌?」他一手點敲桌面,歪頭等著我作答。
如此的他,帶著莫名的壓迫感。
我求助地看向對面,又不知何時,早沒了人影。
房里就我和溫卿,不靠譜的姐們。
我轉念想到他是我撿回來的人,吃我的用我的,我有什麼好怕的?
我強硬找回場子,硬氣輸出:「生意上的事,你少管。」
溫卿一點一點貼向我:「好,那姐姐告訴我,有了我為何還要與人調笑嬉戲?」
氣場瞬間被秒,我被他逼得四肢八仰倒地上。
空氣漸漸燥熱起來。
我盯著他上下涌動的喉結,咽了咽口水:「你月余不歸,我要你何用?」
他禮貌嗎?
我等著生孩子呢。
擱我這若即若離?
溫卿臉色暗了暗,突然抬手遮住我雙眼:「我討厭叫你姐姐,怎麼辦?」
我正要發怒。
他又突然埋頭到我脖頸來回磨蹭,喃喃道,「我以后該喚你什麼好?」
語氣黯澀難懂。
我扯了扯嘴角,喝酒的是我,怎麼醉的是他?
裝醉吐真言?
所以,討厭叫我姐姐就是討厭我嘍?
原來他是這個意思。
我怒,一掌呼上他頭:「繞什麼繞,能不能好好說。本姑娘大名叫金銀,以后請叫我金小姐。」
「起開!」我咬牙命令他。
娘的,回去后,我要把他的東西統統拿去賞了小金子。
讓他嘗一嘗被狗騎的滋味。
狗男人,我還沒厭他他還先厭了我。
身上的人紋絲不動。
我怒極,膝蓋往他兩腿間一頂。
疼的是我膝蓋。
我炸毛起來,用力去推他,「溫卿,你若后悔,我們好聚好散便是,你這是做什麼?快給我起開。」
溫卿倏地抬起頭,眼里戾氣涌動,「好聚好散?然后呢?你去找別的男人?」
一句話只挑中間說事,這不明擺在找茬嗎?
我別過頭,「那是我的事,你不用管。」
他捏著我脖子,擺正我的臉,視線與他對視。
「姐姐剛才說,我若后悔?姐姐是以為我反悔,所以才來喝悶酒?」
「姐姐舍不得我?」
他語氣又突然變得輕松起來,臉上掛著明晃晃的開心。
我無語。這反射弧還能回旋呢。
他笑起來,面露堅決,「我也舍不得姐姐。」
我不爽被他拿捏,想正正一家之主的威儀。
溫卿人就親了下來。
美色當前,我決定算了,小鬧怡情。
8
溫卿開始了走讀式上學。
早出晚歸。
我告誡他不要玩物喪志。
他痞痞地說反正也拿不到第一。
不如回來睡我快樂。
學習和快樂,兩樣總得得一樣。
至此,我負責賺錢養家,他負責貌美如花。
我一直以為溫卿是個花瓶架子,一輩子靠我養靠我快活。
可我萬萬沒想到……
他背著我偷偷參加了科考。
更沒想到……
他高中狀元。
說好的反正也拿不到第一呢?
說好的兩樣總要得一樣呢?
消息傳來時,我流下淚三十行。
沒有一行是喜極泣,全是惶恐淚。
我平生兩大愛好:賺錢,聽戲。
賺錢是我和我娘共有的愛好,聽戲是我個人的愛好。
知道當下什麼戲最火爆嗎?
上岸先斬意中人。
最文弱的人癲起來鬼都嚇跑。
溫卿平日里文文弱弱,可到了床上,狠得像換了狼人。
戲不可怕,可怕的是能和現實對上。
這威懾力太大了。
大到我不相信溫卿,更不相信自己。
我平平無奇地一介小商賈,哪里抵得過權勢地位。
思來索去,我決定跑路。
小命要緊。
反正這三年來,溫卿天天被我睡,也夠本了。
再待下去,指不定他哪天就送我上山了。
我用了一天時間,忍劇痛將我所有的產業兌了現。
溫卿踏著夜色歸來時,我已經萬事俱備。
他從背后環抱住我,頭抵在我肩。
「姐姐,今天有沒有想我?」
今晨殿試一結束,他便被趙丞相請去府上小酌。
趙丞相有兩個女兒嗷嗷待嫁。
意圖再明顯不過。
這只是其中之一。
溫卿長得清絕,如今才學又名動京城,如此明晃晃的香餑餑。
官家千金必會傾巢搶奪。
我唯有早跑早平安。
我不答,溫卿慢悠悠晃我,姐姐長姐姐短的呢喃。
我有些恍神。
白皙修長的手不知何時摸上了我腰帶。
「阿卿,別浪。」我壓了壓心神道。
身后傳來一聲低笑,手卻沒停。
我摁住作亂的手,誘哄:「阿卿,你高中,我們喝一杯慶祝慶祝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