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不是上面那個?」
溫卿覷了我一眼,語氣陰郁。
「姐姐不是說沒看見嗎?」
他一瞪,我氣場一下上來了。
敢跟我生氣。
反了他還。
我拍了溫卿一掌:「沒大沒小,你在覷誰不爽誰呢?」
這該死的花魁,我忍不住罵了臟。
水性楊花就算了。
竟然敢用了我精選的第八式。
我氣得抓起桌上的酒壺喝了幾大口。
溫卿眼神幽深地在一旁盯著我,我一把抓過他,塞給他一壺酒。
「喝不死,就往死里喝。」
他湊近我,溫熱的氣息在我脖頸處吹啊吹,我熱啊熱。
「姐姐,喝死可不好玩,做……死才好玩。」
低沉綿軟的語氣很撩人,讓人蠢蠢欲動。
我鬼使神差,一把咬上他脖子。
他微微仰頭,我一用力,便聽見他從喉間溢出一聲悶聲。
我轉而咬上他上下滾動的喉結。
少年反客為主,宛若一頭兇狠的餓狼。
一夜……不停。
5
翌日中午,我醒了。
躺在人懷中。
我動了動眼皮,他也睜開了眼。
他看著我,唇角蕩著淺笑,聲音喑啞:「姐姐。」
調子軟軟糯糯,悅耳悅人心。
我有點神游天際。
溫卿一口咬上我肩頭。
身上戰栗頻發,我抬手拍了他一掌,沒什麼力氣。
「干嘛咬我?」
聲音同樣干巴嘶啞。
溫卿調子散漫且曖昧。
「姐姐好咬。」
「姐姐昨夜沒斷片吧,需要我幫你回憶嗎?」
我翻了眼,這種事是能回憶的嗎?
會累死的。
反正我回憶不起了。
「姐姐,」溫卿開始在我耳邊吹枕頭風,「昨晚滿意麼?」
該說不說。
少年真強,昨晚除了我抵觸的第八式,其余的都試了遍。
體驗感……絕。
我的表情落入少年眼里,他雙眼锃亮:「姐姐,我是不是上軟下硬……」
這都什麼狼虎之詞?
「不許說。」我急急打斷他。
這玩意意會就行了。
「姐姐,我以后還有進步的空間,我可以留下來嗎?」
我雙眼亮了又暗了。
他的年齡真是個硬傷。
母命難為,我很為難。
溫卿抿著唇,語氣挫敗受傷,「姐姐還要考慮麼?我身心可都給姐姐了。」
這話茶味好重,我好喜歡。
「行,那后果你自己擔。」
他執我手啄啊啄:「擔,命都給姐姐。」
6
回去后,我第一時間帶人去拜了我娘。
「娘,您看清楚我身旁的男人,比我小,堅持要做我的男人,您若不高興了,找他便是,千萬不要斷了女兒的財運。」
重要的話,重復說。
我說了三四十遍。
溫卿微瞇著眼,半真半假說:「姐姐對我就這麼絕情?」
「所以,你想后悔還來得及。」
他堅硬地搖頭,又柔弱無骨地貼過來,我立刻嚴肅地擺擺手。
「跪好。」
「姐姐做事都這麼認真的嗎?真迷人。」
「閉嘴。」
溫卿輕笑出聲,「姐姐,這麼嚴肅做什麼。」
那是他不懂。
我娘死后,曾給我托過夢,讓我屯連翹。
我賊有孝心的。
囤了兩斤。
氣得我娘在夢里罵了我一宿。
我含淚又囤了十萬斤。
沒多久,我朝發生疫情,朝廷大力收購連翹,我那個含淚賺啊。
連夜給我娘的靈位ţú⁸鑲金帶銀,燒去上萬個清倌兒。
也是那時,我悟出了一個大道:聽娘的話,會發達。
是以,我娘留的遺言,我一直當做金科律玉。
溫卿迅速擺正了跪姿,拿過一籃紙錢燒起來。
「給咱娘多燒點紙錢,她不高興時買到累。」
德性。
我拿過另一籃的紙人,一張一張丟進火盆。
溫卿掃了一眼紙人,表情一言難盡:「姐姐自己畫的?」
我點頭,我娘就好這一口。
溫卿的表情難盡到極點:「這些五官不全、缺胳膊斷腿的男人,咱娘睡得下?」
我:「……」
「姐姐,下次別畫了,我來。」
他扯過我手里的紙人,「這張只有個頭能做什麼……」
我搶了回來,「你懂什麼。」
溫卿笑得蔫壞,「姐姐的那打羞羞書里有這個?今晚要試試麼?」
我白他:「你別騷。」
生怕他再口出什麼狂言,我將畫懟他眼前,「這是給我娘踢著玩的。」
溫卿抓著我手將畫移開,又瞟了眼我手里千奇百怪的紙人,眼神復雜起來。
「你畫的,是同一個人?」
我點頭。
「這人和你們有仇?」
我繼續點頭。
「你爹?」
我茫然地抬頭,點頭又搖頭。
「拋棄我娘的負心漢,我把他畫得殘缺不全,他就欺負不了我娘,但我娘可以欺負他。」
溫卿沉寂下來,當晚就發了高熱。
我就說讓他別騷,他非不聽。
我娘生氣了吧。
6
溫卿纏綿病榻半個多月,才好了。
之后,他說他要去上學堂。
我斥巨資給京城最大的私塾學院捐了一個分院,讓他進去了。
之后,人月余未歸。
我派人給他送銀子,他傳話說今日回來。
我心血來潮去接他,在院門口遇上他與他一同袍言笑晏晏。
他同袍面相和善,一看就是個好相與的。
我朝同袍笑。
他亦向我行禮,笑著問溫卿我是誰?
溫卿自從看見我后,人一直神游。
同袍又問了一次,他才回過神:「我姐姐。」
姐姐?
我微睜大眼去瞧他。
哼,人后情姐姐長情姐姐短的,人前變成姐姐了?
果然,男人的嘴,騙人的鬼。
馬車上,我和溫卿各坐一側,一頭一尾。
我看他,他不看我。
他怎麼敢給我臉色的,我喊了停車。
溫卿茫然地抬頭看來,眼神漸漸聚起焦。
「學院七天一放沐,你一月未歸,為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