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出生在官宦之家,卻在 3 歲時走丟了。
父母收養了女兒取代我。
長大后,我嫁了個夫君傍身,可夫君不但柔弱不能自理,
還卷著我的錢跑路了。
這賊老天,是逼著我不當好人啊!
我千里追夫到京城,卻發現,夫君是皇帝的親兒子——赫赫有名的逍遙王。
得,我還是回村種地吧!
1
旮旯村,破舊土屋內。
美艷婦人拉著我的手,哭得梨花帶雨:
「兮兒,我的兮兒,娘終于找到你了。嗚嗚嗚嗚。」
我看了看婦人纖細蔥白的手指,再看看自己黑了吧唧的爪子。
「怎麼證明我是你們走丟的女兒?」
婦人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,遞到我眼前。
我咽了咽口水,本能地伸出爪子把玉佩抓在手里。
「兮兒,你看,這塊玉佩上的蝴蝶花紋,就是照著你肩膀上的胎記刻的。」
我把思緒從估量這塊玉佩能賣多少錢上拉回來,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肩膀。
那里確實有一個蝴蝶胎記,跟玉佩上的一模一樣。
行吧,他們可能真是我的親生父母。
重點是,他們錦衣華服,看起來很有錢,我認了他們不吃虧。
于是我點點頭,親親切切喊了一聲「娘」。
婦人立刻抱著我哭得稀里嘩啦。
引得一旁一直皺眉打量我的男人眉心都能夾死蚊子了。
我刻意忽視他眼中的不滿,沖他齜牙一笑:「爹。」
婦人拉著我走近那男人:
「夫君,我們終于找到兮兒了。你看她,跟我長得多像。」
我這新鮮出爐的娘喂,撒謊都不打草稿。
就我這張黑漆燎光的臉,哪里能看出來像她?
男人顯然也不認同。
他瞟了我一眼,轉開了話頭。
「人找到了就好,就是……等回去了,你好好教教她。」
這是嫌棄我粗魯無禮麼?
就在這時,一個丫鬟攙扶著一個小姐走進了屋內。
兩人翹著腳尖,提著裙擺,一步一挪,生怕泥土的屋地污了她們精致的繡花鞋。
小姐走到近前,沖我裊裊婷婷福了一禮。
「亭兒見過姐姐。
「亭兒恭喜父親、母親與姐姐一家團聚。」
話落,眼圈一紅,眼淚欲落不落地掛在眼角。
我咬了咬后槽牙。
想起了我那卷款潛逃的夫君,他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跟眼前的小姐不遑多讓。
我就是被美色迷花了眼,才娶了個禍害回來。
害得我現在窮得叮當響。
看見小姐頭上、耳上、腕上金光閃閃的飾品,就想一把搶過來,占為己有。
我娘一手拉著我,一手拉著那小姐:
「兮兒,這是你的妹妹亭兒。你走丟后,我們收養了她。這些年,多虧了亭兒陪在我們身邊,如若不然,娘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。」
說著,抹了抹眼角的淚。
亭兒掛在眼圈的淚也應景般跟著落下。
這就顯得半滴眼淚都沒有的我有些格格不入。
可我沒空考慮要不要假哭應個景,我只想知道這個亭兒是誰!
什麼叫我走丟后,他們收養了她?
我走丟了,他們不來找我,反倒收養個女兒來代替我?
天下間竟有這樣的道理?
女兒可以隨意替換,親情可以隨便轉移?
那還來找我做什麼?
我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滿,開口道:
「這些年,亭兒代替你在我們跟前盡孝,吃了不少苦。你莫要欺負亭兒,要跟亭兒好好相處。」
我咬了咬后槽牙,沖我爹咧了咧嘴:
「爹,女兒一定會和妹妹好好相處的。」
我又親親熱熱拉起李亭月的手:
「妹妹,姐姐謝謝你替我照顧爹娘,這些年,你辛苦了。
「你看姐姐這家徒四壁,也沒什麼東西能拿來感謝你的。」
李亭月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,從我手里抽出手,去拉我娘的手。
喲!這是嫌棄我手臟呢。
「姐姐,孝敬爹娘本就是亭兒該做的。娘,您說是不是?」
我娘樂得合不攏嘴,我爹也是一臉的慈愛。
我暗暗翻了個白眼。
呸!少在我面前上演合家歡。
我看著礙眼。
2
我扯著嗓子沖門外高呼一聲:「薛金豆,去叫村長過來。」
他們仨被我這一嗓子嚇了一跳。
透過敞開的房門向外看去,只看到一個小孩撒丫子跑走了。
「爹,娘,女兒這些年一個人生活挺不容易的,多虧了村長伯伯和鄉鄰們的接濟,才能活到今日。
「女兒欠了村長和鄉鄰們不少錢,能否請求爹娘代為償還?
「等女兒日后有本事了,定會還給爹娘的。」
我娘拉著我的手,眼淚又一雙一對地落下來:
「兮兒,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?都怪娘,沒有早日找到你。」
我使勁擠了擠眼睛,也沒擠出半滴眼淚,只能把嗓子捏出了哭腔:
「娘,這輩子還能見到您和爹,兮兒吃再多的苦都值得。」
說完,我趴在我娘的肩膀上,假裝抽泣,實則暗中打量三人的穿著,盤算著要多少錢合適。
既然女兒可以隨便替換,說明他們對我的親情也是有限,那不如折算成銀子來得實在。
我爹對我的話也是有些動容:
「兮兒,終究是爹娘對不住你。村長住在哪里?爹親自去拜訪一番。
「一來把錢還了,二來感謝他這些年對你的照顧。」
話音剛落,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