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春輕輕捏著我的肩膀:「娘娘,大皇子現下定然不明白自己為何被陛下斥責,要等他自己知道前因后果,還不知要等到何時去。
「不如,讓奴婢去給大皇子透點風吧。」
我拍了拍她的手:「你倒是好心,改明兒本宮就封你為『后宮第一善』。」
「那娘娘說話算話,奴婢可就等著了。」
「好好好,等你把事辦妥了,本宮再開私庫賞你。」
「多謝娘娘。」
遠春做事一向麻利,晌午說要去給大皇子透風,大皇子晚上就抓住了四皇子的耳目。
也不知道大皇子是怎麼審的,隔天他派人把個血肉模糊,只剩下一口氣的東西,扔到了四皇子府上。
遠春忍不住夸贊大皇子:「倒是學聰明了些,沒有沖動到自己去扔。」
我拿了把鑰匙給她:「自己去拿東西,拿完把鑰匙還給本宮就好。」
遠春眼里的興奮根本藏不住,謝了恩就迫ŧűₔ不及待地跑了。
她這個人,自小苦慣了,最喜歡金燦燦的東西。
扶搖看了直搖頭:「母后你真是要把她慣壞了。」
我挑了挑眉:「你剛得了江南織造,還看得上這些黃白之物?」
扶搖摸了摸鼻子:「兒臣剛要來跟您報喜,您就這麼說出來了,真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。」
我起身在博古架上拿出個錦盒:「這里面是株天山雪蓮,王宗如先生的妻子舊疾復發,想必能用得上。」
扶搖高興地接了過去,說了好些吉祥話才走。
王宗如是當世大儒,可以說,他的話在天下讀書人的心中舉足輕重。
將來,還得靠他給扶搖說說話,所以我拿出什麼珍貴的東西都不為過。
不過若是他不愿意,那我也是有辦法讓他愿意的。
09
大皇子沉寂幾日后,突發了惡疾,拖著病體給皇帝陳詞,大意是說自己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錯誤,會在家好好反省之類。
還準備了好些禮物送給十皇子,認錯認得相當深刻。
皇帝知道后,沒有松口放人出來,但派了個御醫去給他治病了。
大皇子這番苦肉計還是有用的,解禁也是遲早的事。
等他出來,跟四皇子對上便是板上釘釘的事了。
遠春對這兩人的實力分析了一通。
「原本奴婢以為陛下對大皇子不上心了,但現在看來,陛下對大皇子還是有些不同的,連在朝堂上說了那麼重的話,都能輕輕放下。
「四皇子的母妃,是陛下親自扶持的御史大夫的妹妹,陪伴了陛下多年,四皇子其人,也十分聰慧,及冠后便入了朝堂,他提出的新政也試驗得很成功。」
我看了她一眼:「若是要你選擇一個相助,你會幫誰?」
遠春思忖了片刻:「奴婢小時候跟著阿爹去打獵時,見過兩只狼在纏斗,其中一只被咬傷了腿,明顯落在了下風,阿爹見狀,拉弓射了那只沒受傷的狼。
「原先受傷的狼立刻上去撕咬中箭的狼,兩只狼強撐著打得血肉模糊,最后都倒在了血泊里。」
「后來,阿爹扛著兩頭狼去集市換了我們全家過冬的糧食,那是奴婢過得最好的一個年。」
我笑了:「你倒是跟本宮想到一塊去了,我們要向四皇子射支箭,但這支箭,不用我們親自來射。
「六皇子的母妃貞嬪早年受過四皇子母妃淑妃的恩惠,因此六皇子從小被教導要輔佐四皇子。
「但是孩子長大了,心當然也會隨之變大,都是皇子,何來一個皇子生來就該輔佐另一個皇子呢?」
遠春問:「娘娘打算如何做?」
我喝了口茶:「我們這位六皇子可是個風流的,他在城外弄了個金屋藏嬌,不過手段不是很光彩。
「你說,要是這姑娘知道是四皇子提議讓六皇子找人扮了惡霸,殺了她全家后,又拯救了她的戲碼,她會不會想要給家人報仇?」
遠春會意:「奴婢這就去。」
10
很快到了中秋節,皇帝要在宮里辦個團圓宴,大皇子的人借機讓皇帝把大皇子放了出來。
席上,皇帝興致很高,親自給六公主指了婚,還晉了云貴人為云嬪。
六公主的駙馬出身不算高,但勝在儀表堂堂,且學識和人品都很不錯。
我恭喜了云嬪,又當場給六公主添了嫁妝。
云嬪喜不自勝,要向我謝恩,卻被麗美人插了話。
「六公主都已有了駙馬,不知皇后娘娘的五公主為何還沒有許配人家呀?
「若是皇后娘娘不嫌棄,臣妾倒是可以幫忙保個媒,臣妾母家有個表兄,儀表堂堂,臣妾看著跟五公主天作之合。」
我按了按手心,心里感慨葉家女果然都只適合擺在那里看看。
這就是她憋了這些天,想出來對付我的法子?
誠然,這個世道上,讓一個姑娘嫁個只會斗雞遛狗的紈绔,會毀了這個姑娘的一生。
但扶搖不是普通姑娘,她不會以為自己說兩句話,就真能讓扶搖嫁吧?
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:「麗美人一番好意本宮心領了,不過這事倒是不急,有什麼原因讓扶搖跟大家說吧。
」
扶搖應聲,離席站到場中,向皇帝行了一禮:「父皇,兒臣日前去拜訪了王宗如王先生,與他對了一棋局,沒想到王先生得了樂趣,又與兒臣接連對了幾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