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花魁拍著胸脯跟我表忠心,那邊齊鈺綠著臉一副被人揭穿真面目的憤怒感。
「快走吧!還嫌不夠丟人啊?」
我忍著笑意,跟他一起出了天香樓。
花魁見我們走遠了,還在身后嘟囔:「這夫妻二人,一個比一個瘋,兩個神經病!」
27
回了宣平侯府,婆母腳踩風火輪片刻不歇地跑了過來。
對著齊鈺就是一頓臭罵,直罵得齊鈺不敢還嘴。
宣平侯拿了藤條在手,想打他又不知打哪里,只能做做樣子,恨鐵不成鋼地說道:「外頭人如何說,咱們不理就是,他們越鬧騰,你就越要穩住,我怎麼教你的?若是連這點閑言碎語都受不住,你還怎麼能守得住整個兒侯府?待我百年以后,這侯府豈不是要換了人?」
齊鈺抿著嘴不吱聲,他梗著脖子,沒認錯,也沒反駁。
我于心不忍,替他求情。
「爹娘別罵他了,世子心里苦悶,出去走走也不礙事,省得旁人覺得世子怕了,再也不敢出門了,這樣也好,堵上他們的嘴,讓他們無法再說什麼閑話!」
宣平侯嘆了口氣,最終也不再多說什麼。
婆母苦口婆心地勸他。
「你媳婦兒是個好的,你就省點心讓她別為你擔憂,好不好?」
論倔強,十個我也比不上齊鈺。
眼見他就是不發一言,我干脆跪在了公婆面前。
「爹娘,小郡王前幾日過來說,有位神醫獨孤絕可以治好世子的傷,可是世子不愿去……」
「姜嬅,閉嘴!」
齊鈺見我把實情說出來,瞬間急了。
「我不!世子爺,您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去?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,咱們也要盡力一試,沒人嫌棄您,可是我們更想讓您過了心里這一關,爹娘的牽掛,我的擔憂,在您眼里,不該是嫌棄!
「那日春色正好,您騎著馬踏水而來,多麼地灑脫恣意,這樣的世子爺,您難道不想再見一次嗎?明明有這個可能擺在眼前,往前走一步便是晴天,您又何必退后一步縮在陰暗里呢?」
我跪在那里,抬著頭,眼神堅定地看著他。
齊鈺眼神微閃,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不該答應我。
他扭過頭去不吭聲,還是宣平侯了解他。
當機立斷地做了決定。
「我會從軍營點二十人護送你們去神醫那里,這事不能再拖了!」
宣平侯給他做了決定,齊鈺也只能認了。
「好吧,也只能這樣了,若是我的腿無法恢復……」
「那我以后就是世子爺的腿!無論你想去哪里,我都會陪著!絕不反悔!」
我言辭懇切地望向他,齊鈺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動容。
他頭一次主動握住我的手,那雙手微涼,還在輕輕地發抖。
「好,既然你如此懇切,我便試上一試,總不能,我一個大男人,連你一個小女子都不如吧?」
見他已經答應下來,宣平侯立馬親自去了公主府一趟,將孟玦接了過來。
一臉蒙的孟玦站在齊鈺面前,說話顛三倒四。
「你怎麼睡了花魁之后突然就想開了?那花魁本事這麼大的嗎?」
齊鈺被他戳中的痛處,臉漲得通紅,開口便是怒吼:「閉嘴吧你!若不是你,老子何必坐在這輪椅上,還得求著你帶老子去看神醫?」
沒想到孟玦一點兒也不生氣,反而撓撓頭,嘿嘿一笑,道:「這話說的,咱倆是兄弟,你不求我求誰?」
我明知這二人德行,怕湊得近了濺一身血,干脆讓人把酒菜帶到了房內,自己一個人跑去婆母房中蹭飯去了。
28
又是一年春來到,燕子蝴蝶處處飛舞,鳥語花香伴隨著蜜蜂的忙碌,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景象。
而出門的齊鈺就有些坐臥難安。
他一會兒覺得自己很有希望治好雙腿,一會兒又覺得治不好,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焦躁。
我就跟給驢順毛一樣,不停地安撫著他。
偏生孟玦就是個攪屎棍,他騎著馬來來回回,不停地逗弄著馬車里的齊鈺。
「齊鈺你看,我的馬厲害不厲害?」
他騎著一匹紅棕色的馬兒,一臉洋洋自得,氣得齊鈺拉上簾子不肯看他。
「真能顯擺,誰沒騎過馬?」
那神醫住在蜀地,傳聞蜀地山中多瘴氣,進出都要格外謹慎。
有那流放的犯人,一聽要流放的地方是蜀地,干脆直接自盡而亡也不想一路到了蜀地受折磨。
這里常年濕熱,山路又多,也不知這神醫為何偏愛居住在此地。
一路搖搖晃晃舟車勞頓,我還好,最多坐不住了下去吐一會兒,素心比我還遭罪,馬車一動她就暈,后來別說照顧我跟世子了,還得我反過來照顧他們。
素心自知拖后腿,干脆跑到后面的馬車上跟其他小丫鬟一起躺著去了。
等到了地方,一個她,一個齊鈺,都是被抬下來的。
書平看著這二人,不停地抹眼淚。
「世子和素心姑娘這是怎麼了?」
我安頓好這二人,對擔憂不止的書平說道:「世子爺跟素心都暈車暈得厲害,世子大概身子骨一直沒好透,素心少出遠門適應不了馬車,你多帶幾個小廝丫鬟守著他們,別讓陌生人靠近。」
說罷,我就去尋了孟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