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李晟,當然成為我們的護衛小李啦。
番外
1
李衡景登基沒多久,李晟曾經問過我。
為何非要讓李衡景當皇上。
他當皇上,我當皇后,以后由我們的孩子繼承大統,不好嗎?
其實,我也問過自己。
但是,不行。
「在你心里,是不是把葉可傾看得比我重?」
我點了點頭。
他氣得在我肩上咬了一口。
他知道什麼呢?
男歡女愛哪比得上姐妹情長?
我永遠記得儲秀宮那個和我一同入宮的女子,倒在地上,衣衫不整,滿身是血的樣子。
李晟也許對我是有幾分真情,但是他依舊會把我排除在計劃之外。
當然,我不怪他。
他作為皇子,從小的環境就是如此。
他已經盡力想對我好了,把小月送給我,默認由我決定孩子的去留。
只是,如果說我的期待是十分,李晟是盡力去達到八分。
但是,葉可傾,是做到了十二分,還擔心自己有遺漏,還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。
可我跟她是什麼關系呢?
什麼關系都沒有,我甚至連靠近她都是帶著目的,我只是為了尋求庇佑才去與她交好的。
她的公主被派去和親,我去安慰她。
我不過就是同樣作為一個女孩的母親,關心兩句,共情兩句。
她就把我當成親姐妹。
在我謹小慎微,小心翼翼地帶著昭寧生活的日子里,是她給了我在后宮立足的安全感。
太后對我,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賞識。
但是,葉可傾不是。
她對我好,從來就不需要我的回報,甚至她都不需要我知道她為我做了什麼。
長公主和親那年的冬天,她自己病倒了。
卻在我去探病時,關心我寢殿衣物夠不夠保暖,炭火是否充足。
我原來只想在宮中活下來。
但是她,卻關心我活得好不好。
這讓我慢慢意識到,如果活著不再是問題,那麼哪怕困在這四角城墻中,也能看到四季的花,吹到涼爽的風,彈奏無憂的琴。
這原是我在湖州家中不敢奢望的夢。
自小,我跟在生母身邊長大。
她是江南瘦馬,一兩銀子就能與她春宵。
后來,我爹到江南外派,包了她半年。
再后來,她有了我。
我爹就把她帶回了家。
但是我爹在家里算什麼呢?
他的職位是夫人家提攜的,家里的錢也是夫人的。
當著夫人的面,他一個不字都不敢說。
我娘跟著他回家后,天天給夫人當婢女,端茶倒水,按摩梳頭。
我爹再也不敢碰她一下。
這倒沒什麼。
他資質平庸,經常挨夫人的罵。
每次挨罵回來,就把氣撒在我娘和我身上,動則打罵,罰跪挨餓。
丫鬟小廝也會見風使舵,欺負我們娘倆。
那時的我,最怕生病。
我生怕一個小風寒就會奪走我們的生命。
好在我們終于熬了過來,熬到宮里選秀,我替姐入宮。
可是,為什麼一個人想要平平安安活下來這麼難啊?
我原以為,不過就是服侍老頭子嘛。
沒想到,動不動就要殉葬。
于是,我爬了床。
爬到我以為的「太子」的床。
后來發現那是個烏龍,可是有什麼關系呢?
我為的又不是榮華富貴,我只要活命,只要是個男人就行。
李晟對我吧,確實也算不錯,但是他作為皇子,永遠無法切身體會我的感受。
我的日子依舊提心吊膽。
我每次出去見他,都是把命懸著的。
他說會去求皇上成全我倆,這也是稍不留神就會害了我小命的事。
不能說他有問題,但是他確實讓我無法不擔憂,無法不害怕。
再后來,真正的宮變發生了,他的兄長謀害了皇上而上位。
他都保不住自己,更別說護住我了。
他提出想和我合作,我拒絕了,我靠什麼跟他合作呢?
合作是建立在雙方勢均力敵的基礎上,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妃,談什麼合作?
最多就是在后宮冒著危險,幫幫他而已。
失敗了,我就是一死,還會連累昭寧。
成功了,論功行賞時,還得指望他的良心。
李晟心不壞,但是我不愿意賭。
等到葉可傾去世,把她的娘家勢力交給我時,我才有底氣去找李晟合作,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。
等到太后的勢力也給了我時,我才能在最后跟李晟談條件,逼他臣服。
反正如果他上位,也是許諾和我在一起。
那我掌握大權,也能讓他跟我在一起呀。
我們之間,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情愛。
從一開始,到最后,我們之間都夾雜了太多利益。
不過,這也沒什麼不好的,最起碼還有些感情,也很穩定。
但是葉可傾和我之間不是的。
那年,我的長姐嫁進侯府,春風得意。
特地在宮宴結束后,前來嘲諷我,笑我年紀輕輕就要守活寡,笑我只有一個女兒在身邊,沒有依靠。
她甚至說,我的女兒在宮中也會受欺負,就像當年的我一樣。
小月上前請她離開,卻被打了巴掌。
我身邊其他宮女小廝,更沒人敢得罪這位侯府的新夫人。
我只能捂住昭寧的耳朵,不讓她聽見這些惡心人的話語。
小月讓我去找皇后,我搖了搖頭,她那會兒正在病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