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偶爾夢游這毛病也不是不能忍。
16
近幾日晚上,外頭窸窸窣窣地擾得我睡不好。
消停了半個月之后我掐指算了算,按照我娘親給我的宅斗劇本,我那王妃婆母又該蠢蠢欲動了。
但我倆已經是革命戰友了,王妃娘娘怎麼還要走流程?
她怕是忘了我打小習武長大,耳聰目明,安排偷聽的人呼吸粗重內力太差。
我不耐煩地踹了世子一腳,「外頭有人在偷聽。」
世子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突然一把抱住我,「娘子,我們會不會有危險?」
我嘆了口氣,輕拍他的肩膀,「有我在,不會有事的。」
然后扒拉開他我提著槍就竄了出去。
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正躡手躡腳專心致志地趴墻根。
「聽到什麼了?」我問。
「啥也沒聽到呢!」
他一回頭看見我,嚇得大叫一聲,連滾帶爬地跑了。
我收了槍,看見跟出來的世子。
「娘子怎麼把他放跑了?」
我一努嘴,「喏,他回去復命了。」
他過來拉住我的手,嚶嚀一聲,滿臉驚恐柔弱:「還好有娘子在,不然我好怕。」
這一句娘子給我整不會了,我懵懵地被他牽著手拉回了房里都沒察覺。
趴墻根之后,確實消停了幾天。
但這天用過了晚膳,王妃娘娘說她吃多了要消化食非拉著我散步。
我們繞著王府的后花園走了八圈后她已經累得不行,不過話我也聽明白了,繞了九九八十一個彎的中心思想歸納為一句話,你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,世子是不是不行了?
世子,不……行……了?
我吃驚地看著她,誰家新媳婦兒三五個月沒動靜也不能就說男人不行了啊!
王妃婆母這腦回路我也是醉了。
可是她接下來的一句立馬就讓我醍醐灌頂了,「我就是擔心啊,你小時候刺破他褲襠的那一槍,雖說并沒真的傷了皮肉,但萬一有了心理陰影,那可如何是好。畢竟王爺就這一個獨子。」
我懂了,她的意思是我有可能當年把世子給嚇不行了,若干年后可能還是不行,不能夠硬氣了。
這個我還真的是無法理直氣壯地說,并沒有。
因為我也沒有試過。
我想了想,要不曲線救國,我去問問林子安?
「所以,婉兒,王爺和我都還是有些擔心的。這偌大一個景王府,可不能后繼無人啊!」
說的倒是有理。
可是我也不能確保他行就一定能后繼有人吶!
「你得多想點法子了……」
王妃溫柔地拍了拍我的手背,和藹可親地說。
為什麼她一有麻煩事就好拍我的手背?
唉,還怎麼多想法子啊?難道是想讓我幫著納妾嗎?
可是性別不對咋都白搭啊……
實在不行就先物色著,正好我斗地主還三缺一,世子不要我就當找了個牌搭子了!
可我臉上還要做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來,「婉兒曉得了。」
晚上世子輕車熟路地摸上床來的時候,我把這納妾的事跟他提了提。
果然,他臉色冷了下來。「不要。」
是是是,我自然是能理解的。
可隨即他又低了嗓音,「我只要你一個。」
我的心怦地用力跳了一下。
隨即釋然,他一定是想說,留一個我擋箭牌已經夠用了。
「你要是敢讓別的女人進咱們院子,我就,我就……」
咋的?我眼角斜了他一眼,姐從小到大牙口就不好,只吃軟不吃硬。
「我就不給你看賬本了。」
我:「……」
瞧你那點出息!
「這麼專情的嗎?」我嘆了口氣,心里竟隱隱有些羨慕起林子安來。
他們雖不能時時刻刻在一起,心與心卻相連。
我們雖早晚相見,然而一起睡覺的兩米大床上卻好似隔著一片海。
好吧為了不看那個螞蟻爬的字兒,納妾的事兒我來想辦法。
但……但我沒想出來……
讓我舞刀弄槍我還能上,宅邸之間這些彎彎繞繞實在是難為我。
我夾在婆母和段清歌之間,愁得我牙痛,三天掉了五斤秤。
一直沒想到特別好的辦法,所以我干脆選擇擺爛。
我干脆晚上翻了窗子跑去廚房,堵住了又在偷吃的王妃,理直氣壯地說:「娘娘,段清歌他說只要我一個,他不納妾我也沒辦法。」
正在啃肘子啃得滿嘴流油的王妃聽了我的「大逆不道」之語呆了呆,然后抹了抹嘴,「啊?誰讓你納妾了,我是讓你和世子多努力努力,怎麼就拐到納妾了?」
我對她這神奇腦回路理解不能,十分納悶。
正常宅斗劇本不都是婆母逼迫兒媳給兒子納妾嗎?
王妃看我一臉疑惑的表情,嘆了口氣,抹了抹嘴解釋道:
「娶你進門之后我們母子倆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,我再誠心給你們添堵,我這豈不是又要過之前的糟心日子了?我又不是傻子……」
「況且催你們快點有消息又不是我想多管閑事,我是順著王爺的心思在辦事,他想王府后繼有人,我總得做點什麼意思意思吧!嚶嚶嚶……」
我張大了嘴巴看著王妃,為什麼她嚶嚶嚶起來這麼自然!
怪不得老王爺這麼多年了也不曾有其他傳聞,感情會撒嬌的女人最好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