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微笑:「需要我再重復一次?」
車夫聞言回頭,他揚起馬鞭。
馬兒長鳴一聲,沖著前方奔去。
我無趣地放下車簾,繼續思考人生。
車外隨從的驚呼和林奇的尖叫怒罵左耳朵進右耳朵出。
我打了個哈欠。
好困。
春桃在一旁欲言又止,我擺擺手。
有什麼事過會兒再說。
我要睡覺!
8
好不容易到公主府,我飄回房間倒頭就睡。
睡前迷迷糊糊想,明天跟誰告狀好呢。
靖遠侯就這一個寶貝疙瘩,聽他的慘叫,受傷應該不輕。
讓他害我。
活該!
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。
我在床上翻了個滾。
往左滾,有堵墻。
往右滾,掉地上……
誒?
怎麼沒掉地上?
我揉了揉眼睛睜眼。
嗯?
看見了謝燼。
一定是我沒睡醒。
閉眼。
再睜眼。
怎麼還是謝燼。
他沒睡醒。
察覺到我的動作,長臂一伸把我撈回懷里。
也不知道他清醒還是不清醒,把我按回懷里下巴抵著我的頭頂:「絮絮別鬧,再睡會兒。」
我這才注意,外邊天還沒亮。
殿內最后一盞燭火搖曳著燃盡燈芯,滋溜一聲滅了。
室內歸于黑暗。
黑暗中一切感官被無限放大。
他平穩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頭頂。
癢癢的。
我推他。
他怎麼真的跟堵墻似的紋絲不動啊!
不僅不動,環住我的手臂還收得更緊!
被他牢牢圈住了。
我出離憤怒了!
我蛄蛹著從他懷里鉆出來。
好不容易鉆出來,他又把我撈回去了。
重復兩次,外頭太陽都冒頭了,我再也忍不住,用力掐他的臉。
「不許睡了!!」
「我睡醒了你也不許睡!」
他憑什麼睡這麼沉啊!
這都不醒,一刺殺死一次。
可惡。
謝燼茫然睜眼,臉上還殘留著我的指印。
他看起來不太清醒,看見是我,下意識用他清晨沙啞的嗓音問好:「早安絮絮。」
一點也不好。
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認真問:「你是豬嗎,我這麼折騰你都不醒?」
我剛才蛄蛹了半天,他怎麼就知道把我撈回去。
謝燼聞言眼神終于清明了些。
他回答:「你睡姿不好,我習慣了。」
我掰開他的手臂,清醒的人就是比睡著的好支配。
我一卷,把他身上的被子通通卷走團吧團吧抱住,終于有空問他:「你為什麼會在這里?」
這是我的房間誒?
公主府的人白領月俸的嗎,怎麼把他這麼大個活人放進我的房間了。
尤其是春桃,點名批評。
我要扣她的月俸!
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回答:「哄你睡覺。」
我又不是剛跟娘親進宮的小孩,不需要哄。
眼看我又要生氣,他正色道:「昨天和林奇起沖突了?」
9
謝燼說,林奇昨天傷得有點嚴重。
我不信:「他的侍衛又不是傻子,不會把他拉走嗎?」
雖然昨天他在馬車正前方。
但離馬車有一段距離。
受傷不可避免,說多嚴重那是碰瓷。
謝燼聞言神色復雜。
「靖遠侯昨日差點砸了公主府。」
我:?!
我:?!
雖然知道靖遠侯就這一個寶貝兒子,但也不至于受點傷就跟我對著干吧。
老侯爺病逝后,靖遠侯只有閑職,林奇更是個廢物。
不僅欺軟怕硬見人下菜碟,還混世魔王,欺負不了有身份的,整日欺負平頭百姓。
還想對我下手呢。
「身上其他部位傷倒是不嚴重,只不過昨日你的馬踩踏到了……」謝燼一筆帶過,「他以后怕是不能人道,靖遠侯府香火斷了你說靖遠侯生不生氣。
」
嗷,原來是這樣啊。
我大膽發言:「也不一定,靖遠侯四十歲正是二胎的好時機。」
謝燼幽幽看向我:「你以為為什麼靖遠侯就這一個兒子。」
我:……
我聲音小了:「那我做的也是好事,他廢了正好不要去強搶民女。」
我很不喜歡林奇還有個原因就是撞見過他強迫他人。
我救下一對兄妹,他們對我感激涕零磕頭道謝。
我以為自己做了一樁好事。
誰知道半年后還是在林奇的后院見到兄妹里的妹妹,而她的兄長,在靖遠侯府做小廝。
謝燼嘆氣:「絮絮,報復他的辦法有很多,下次不要光天化日眾所周知。」
我醍醐灌頂。
還是謝燼說得對。
我要派人偷偷把林奇套麻袋揍一頓。
我越想越覺得可行,興沖沖決定過會兒實行。
謝燼一眼看破我的小心思:「我昨日替你道歉了,你這兩天安分點。」
我失望極了。
隨后眼珠子轉了一圈。
這兩天安分。
那我三天后可以不安分。
趁他病著得多揍他,等他好轉揍起來沒感覺。
至于靖遠侯,反正是個閑職侯爺。
謝燼一個太子都替我道歉了,他還有什麼好說的。
狐假虎威就是好用。
我摟住謝燼的脖子,主動親了他:「謝謝皇兄!」
他扶住我:「就這麼感謝?」
我點頭:「嗯,就這樣。」
他扣住我的手腕,垂眸凝望:「不夠。」
我抿唇:「那你還想怎麼樣嘛。」
他靠在我肩上。
好聽的嗓音咬得耳朵發麻。
他輕聲吐出幾個字,撩撥得我面紅耳赤。
我軟成一灘埋進他懷里。
理智讓我堅持詢問:「皇兄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?娘親要是知道……」
他按下我的猶豫:「那就別讓她知道。
」
10
剛想著這段時間裝死不去皇宮,第二天娘親便喊我進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