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說好,也沒說不好,湊過來吻我。
劉叔不知道在寢殿放了多少炭盆,熱得很。
我從被子里鉆出來,喘口氣。
趙曦光抱著我,問我:「你以后還會納新人嗎?」
「看情況吧,那幫老臣煩得要死,后宮沒有他們的人,他們老是不安心給我做事兒。」我低頭親了親他,「現在沒那個閑心。」
趙曦光氣得咬我:「那你以后還會這麼愛我嗎?」
我笑了:「現在也不怎麼愛啊。」
趙曦光眼睛瞪圓了,難以置信。
過了一會兒,我有些困了,說道:「我聽干娘說,你吃了絕嗣的藥。趙曦光,你這人,心腸軟,腦子也不太好。往后宮里有了新人,一定要保護好自己,不要被欺負。我呢,也說不上來萬一被什麼花花草草迷住了,就看不上你了。所以,你少愛我一點,到時候少傷心一點。」
「徐天命,我真恨你。」趙曦光纏住我,咬我耳朵。
他存心不讓我睡覺,一路吻下去。
我將他從被子里揪出來,看著他被熱氣悶得,眼睛亮亮的,臉頰紅紅的。
「皇上,再寵幸臣一次吧。」趙曦光哀求著我。
嘖,我捂住了他的眼睛。
到了最后,趙曦光緊緊抱著我。
也不知道什麼時候,我把他的手臂都掐青了。
我摸了摸他手臂上的傷。
趙曦光忽然說:「那個時候,你挽箭殺我,就不怕我真死了嗎?」
「不怕,你若是死了,我也會追封你做皇夫。」我將他抱住,打了個哈欠說道,「睡吧,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。趙曦光,你是瘦了一些。好好愛惜身子,你死了,可有大把的人等著做皇夫呢。」
趙曦光沒再說話,只是蹭了蹭我的臉。
天亮以后,我醒來沒有看見他。
劉叔說:「一早皇夫就出宮了,他去拜訪王丞相了。」
王之遠,前朝丞相,我登基以后他就告老還鄉了。
他是前朝大儒,威望很高。
王之遠一走,天下書生對我口誅筆伐,聯合起來拒絕參加科考。
他們覺得女子當政,天下將亡,不愿意給一個女人做臣子。
一群神經病,不愿意給我做官,卻愿意給老皇帝做走狗。
趙曦光是王之遠的關門弟子,十分受寵。
若是他能說動王之遠回朝,只需要王之遠寫一篇駢文,來年春闈便能照開不誤。
昨夜那些話,三分是哄他的。
趙從云被我暫時丟到了定州去,讓他繳了定州侯的兵權。
我當時跟趙從云說:「你弟弟好歹有點姿色,你呢,五大三粗只會帶兵。要是拿不下定州侯的兵權,你就滾回邊關去種樹!」
趙從云悶了一聲才說:「若是我拿下兵權呢?你會專寵曦光嗎?」
「再說吧。」我捏了捏他的手臂,哄了他一句,「咱們總歸是先認識的,趙從云,我心里有沒有你,你知道的。」
趙從云這才心甘情愿地領命,去定州。
年后,他還會回宮。
再過一年,這宮中還是會進新人。
男人,能用則țū⁾用,不能用則棄之。
天生我材,是讓我大展宏圖的,不是讓我糾結于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。
時間啊時間。
給我足夠的時間,我一定能夠創造一個盛世王朝。
我迎著光走出去,春寒料峭,百草枯榮。
我仿佛看到寒冬之后,梅花綻放的盛景。
百年之后,史書上將會如何記載我。
徐天命,出身草莽,挽大廈于將傾,定四海神州,救民于水火。
不,這些不夠。
我要史書上這樣寫我。
【徐天命,千古第一女帝,開創元興盛世。前無古人,希冀后有來者。】趙曦光番外
10
其實我早就聽說過許多人的口中,聽說過徐天命的名字。
大臣們不屑地說:「一個女賊,還能翻過天去,縱使她能打下幾座城池,又如何。」
文人們復雜地評說:「聽說徐天命出兵剿匪,凡是趁亂殘害百姓的匪徒,都被她收服了。百姓都說她是菩薩下凡救苦救難的。此人,有勇有謀,仁心仁德。若是朝中能將她招安,倒也是得了一員大將。」
還有父皇,看到奏折以后,不以為意地說道:「雖然今年收成不好,但是該收的稅還是得收,至于百姓們,再苦一年就是了。那個徐天命不是號稱菩薩降世嗎?將那些作亂的流民,全都趕到青州去,讓她養活這些賤民好了。你們瞧瞧,這麼好的主意,怎麼就沒人想得出來呢。」
那個時候,我對那個遠在天邊的徐天命,并無喜惡。
畢竟皇上不可能派我出兵平亂,他也不會發軍餉給兵卒。
左右這些年來,亂軍四起,他們打來打去,都不成氣候。
只要趙家江山還在,我就還是高枕無憂的安王。
「你跟崔瑤的婚事,是先皇后在世時就定下的。如今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,若是有了其他的心上人,我可做主,退了崔家的婚事。」賢妃娘娘和藹地說道:「曦光,我總是盼著你好的。」
我只是一笑:「娘娘,若是我娶了崔瑤,能讓崔貴妃不再與你為敵,那我便娶了。倒是我大哥,前日里寫信給我,說他早有了心上人。這事兒,您知道嗎?」
賢妃的目光閃了一下,將我敷衍過去。
我也沒有細細追問。
后來想起,才意識到,大哥所謂的心上人便是徐天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