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我和他十指相扣,走到寂靜的街道處,輕聲說:「瑜之,我哥絕不是無容人之量的昏君。」
蕭行驚訝地看著我,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個話題。
「他是忌憚你的軍權,但不會屑與用聯姻的手段去制衡。」我看著他,笑了下:「相反,他是在通過我告訴你,他信任你。」
蕭行的眼神徒然睜大了。
「我哥對你一貫欣賞,所以才會在我請求賜婚時答應。」我搖了搖他的手:「他不甘于做守成之君,更有比肩秦皇漢武的決心,這點,你今后會知道,因為你將會成為他開疆擴土的的左膀右臂。」
蕭行握住我手的力氣徒然增大,大到都有些讓我疼,他一把將我抱在懷里,頭埋進我的頸窩久久不言。
半響,我才聽到他悶聲問:「賜婚是你去請求的嗎?」
居然是問這個?
我笑起來,說是。
「我以后叫你尋知可好?」
我退出蕭行懷抱,「叫長樂吧,我哥他們都這樣叫。」
蕭行有些猶豫,這是我的郡主封號,再加上皇上也如此稱呼。
我抓住他衣袖,仰頭看他:「親近的人才這樣叫我。」
「長樂。」蕭行低聲喚我,這一瞬間,煙花綻放,他眼底的溫柔讓我頭暈目眩。
我踮腳去親他,「我在。」
24
大鄴三年,新帝封平昌侯世子蕭行為中尉統領, 統領蕭家鐵騎,駐屯京城及近畿。
又將平昌侯上交的七萬軍分散編入殿禁軍和宮城衛軍, 拔兩萬精兵編入蕭家鐵騎。
科舉從內到外全面改革, 另加技術實干派, 擴招千余人。
工部正式開啟第一個五年基建計劃,我被拉了壯丁,像塊磚, 哪需要我往哪搬。
但前提是不能哪哪都需要我。
后世的知識跨度太大,單靠我一個人根本無法準確表達, 我在我哥忽悠下, 開了個班, 一邊教育新人一邊被拉壯丁。
如此奴役了兩個月,我才反應過來,罵新帝又封建又資本, 把我當黑奴一樣使喚。
蕭行率領蕭家鐵騎把匈奴人打服后,又奉命往西北開疆擴土, 仔細一算,我們竟有半年未見。
草啊,什麼黑心資本家,把我們夫妻倆使喚得團團轉,最恐怖的是我們還挺樂在其中。
春三月, 皇城下一片繁花似錦,蕭行終于班師回朝。
我為我哥計劃中的圖書館累死累活地干了兩個月,圖紙都畫吐了十多張, 終于在聽到蕭行回京的消息后罷工不干了。
我帶著侍衛, 騎著快馬連夜出了京城, 攜著寒露,在清晨時到達了望君亭。
遠處山邊行軍的隊伍連成黑壓壓的一線,繡著鄴字的蕭家軍旗迎著朝陽獵獵作響。
我吹了聲口哨, 山巒間回音響蕩, 隊伍里突然沖出一匹黑馬, 地面震動,旭日東升,蕭行一身緋紅短衣,金玉窄袖, 正快速向我奔來。
我大喊:「蕭行——」
更近了, 立于蕭行肩上的海東青仰頭鳴叫, 展翅向天空飛去。
我又喊:「三郎——」
蕭行所垂的蹀躞佩玉叮鈴作響, 一陣疾風襲來, 天旋地轉,我睜開眼, 大笑著落入了蕭行的懷抱。
寒氣和熟悉的味道將我包圍, 馬兒通人性地減慢了速度,我抱住他的腰,輕聲呢喃:「好想你。」
「我也是。」蕭行低頭親吻,胡茬扎得我又疼又癢,我扶著他的肩向后望。
海東青略過蜿蜒的軍隊,俯沖而去,留下悠遠神秘的鳴叫。
旭日照耀著這片大地, 山風呼嘯,云高地廣,一對有情人在遼闊的天地間接吻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