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行走在我身側配合我的速度,
「老太君和長輩們都是隨和的人,如若郡主日后起不來,派人前去說一聲即可。」
從昨天到現在,他已三番兩次明里暗里地拉開關系,我脾氣再好也不是泥捏的,冷聲說:「不會去叨擾你蕭家人的。」
蕭行沉默了,我們穿過第一道回廊,他才說: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
我沒回話,面前有幾處臺階,我腳剛抬,蕭行就走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臂。
我接受這個好意。
畢竟我賊心不死,還想睡他。
又穿過一小花園和兩處長廊,這才到了前院,小廝去通告時我難得有些后悔。
不是后悔和蕭行置氣,是后悔剛才怎麼沒第一時間答應。
這麼遠的路途,誰要來請安誰來吧。
我以前在皇宮都是坐轎子的啊。
07
第一次見蕭家人沒什麼可說的,他們只把我當郡主,而不是蕭家兒媳。
這還不好辦,規規矩矩走完儀式就行。
蕭行本有十天婚假,但軍營里離不開他,是故見了禮吃完早膳后就走了。
我嚴重懷疑我看上的香餑餑在躲我。
能看不能吃就算了,還躲著我。
我傷心了一刻鐘,默哀了我接下來的守活寡日子,就開始規劃我今后住的長風院了。
蕭行不愧是世子,這院子就是大,書房練武場等不必說,連小花園都是兩個。
花園一大一小,以書房為界,清池蜿蜒,亭閣錯落,就是沒怎麼打理,看著怪落魄的。
我手一揮,帶來的人全是宮中從小伺候的,熟練地從上到下全部翻新了一遍。
長風院即使是太遠也不可能聽不到這動靜,但無人說什麼,只有侯夫人派人來問過兩次有什麼需要。
翻新搞了一個月,這一個月蕭家人和我互不打擾,包括蕭行。
是的,這香餑餑一個月沒回來了,好像他結了個假婚。
連我便宜皇帝老哥都寫信來嘲笑我:一個月了,蕭行這香餑餑你不僅沒吃到嘴,連舔都沒舔成,你行不行啊?
我畫了個中指回過去。
08
我這個人就是會過日子,沒男人不要緊,沒好日子不行。
我該干啥干啥,合香品茶看書,打理我的陪嫁和名下的餐飲產業,一天三頓變著法地吃。
火鍋烤肉螺螄粉,奶茶果凍冰淇淋。
吃了一星期,長風院門口就來了四五個小饞貓。
蕭家小孩是真的乖,不知道怎麼教的,沒半點熊孩子的樣,見到我有些驚慌,但還是小大人似地對我行禮:「郡主安好。」
我天,太可愛了受不了。
我的女護衛一手一個,把這串小蘿卜頭拎進我院子,讓他們吃了個爽。
當天晚上各個院子里都往長風院送了東西,糕點首飾不一而足。
這仿佛是個信號,至此蕭家人開始試探性地和我往來。
我是誰啊,昔日宮中交際花,連太后娘娘身邊最嚴肅的嬤嬤我都能拿下,更別說一個比一個傻白甜的蕭家婦人。
兩個嫂子時不時地來長風院坐坐,短短半個月,小蘿卜頭嫂嫂叫得可歡。
再后來老太君會讓我去她院子。
老太君年輕時是名女將,真正上過戰場的,我對她唯有尊敬,她性子嚴肅,不像兩位嫂子一樣和軟,但總會留我吃飯。
又過半個月,在軍營里待了兩個月的蕭行終于回家。
一進前院,就看見我身邊圍著一圈小蘿卜頭叫我嫂嫂,他父母嫂子,圍坐在飯桌前。
好一幅闔家歡樂,其樂融融的景象。
09
場面靜了那麼一瞬,隨后更熱烈起來ṱůⁱ。
所有人連忙招呼他,唯有我穩坐,待蕭行坐在我身邊時,我才喚了聲:「瑜之。」
蕭行動作一頓,才低低地嗯了聲。
大嫂和二嫂對視,促狹地笑了笑。
蕭行回來是受到老子的命令,老太君每年都要去靜安寺祈福,往常蕭行父子不在家中,都由長兄護送,這次人好不容易齊,又恰逢休沐,全家人前去。
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,廚子是我帶來的,蕭家人對各式新菜品接受良好,飯過后吃了茶,我和蕭行往長風院走。
月涼如水,蕭行問:「郡主近來可好?」
「守活寡嘛。」我說:「有什麼好不好的?」
蕭行大驚,瞠目結舌地看著我,臉色又紅又白,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。
我心想,能讓一向不形于色的蕭行露出這個表情,賺了。
好半響蕭行才恢復了臉色,他看著我,突然對我行了一禮:
「這兩個月是我做得不好,這賠禮不是因為你貴為郡主,只因你是我妻。」
清風拂過,我愣怔地看著他。
這下好了,瞠目結舌地變成我了。
我倆最后無言地走回了長風院,或許是剛才的道歉,又或許是我和他的家人相處融洽,今晚的氛圍柔和了許多。
洗漱完蕭行沒去書房,坐在躺椅上看兵書。
我嘛,依舊苦讀我的《帝策》。
只是蕭行上床就寢時看到我放在一旁的《帝策》,面色變化幾許,在我側躺著面對他后,還是糾結地開口。
「你喜歡讀這種書?」
我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喜歡,還安慰他:「別擔心,這是圣上給我的,不存在不合規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