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她先笑我的!怎麼凈罵我!」
老將軍自然不會罵我,我在將軍府吃飽喝足,肚皮撐的溜圓,又看見老將軍閑不住,舞起劍來。
劍風凌厲,雄姿英發,看得我眼睛都不舍得眨。
我仿佛真親眼看到了老將軍在戰場上十步殺一人的威武英姿。
江南秋卻賤嗖嗖的湊到我身邊,問我:
「是不是很帥?將來我也是這麼帥的人!」
我側頭看他,天色有些晚,少年湊在我身前,臉上自豪也神氣,鼻尖輕輕翹著,映著微微月色,我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。
江南秋生的真是好,明明每日都能見到他,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刻,他竟悄悄長的這般大了。
他仿佛察覺到了我的異常,對上我的眼,又問我:
「干嘛?被小爺我帥暈了?」
我白了他一眼,心里無語。
江南秋雖帥,可惜沒長腦。
03
我和爹娘說我要去將軍府學武功的時候,我爹是支持我的,我娘卻隱隱有些擔憂。
我爹說:「鍛煉鍛煉體魄也好嘛!」
我娘說:「刀劍無眼,會不會受傷?」
而我卻滿心歡喜的念著要打一把比江南秋更霸氣的劍。
我去找長姐,讓她幫我設計個草圖,劍身上要有青鳥在云中飛,正好是我的名字,劍柄上給我畫個紅燒大肘,我練餓了還可以望梅止渴。
長姐左畫畫,右畫畫,改來改去,終于是畫出了我滿意的樣子。
我樂顛顛的拿著圖去找江南秋,江南秋上看下看,坐看右看,卻假做高深道:
「雖是不錯,但還差點東西。」
我不解問他:「還差什麼東西?」
他指著圖說:
「你看,你有了,肘子也有了,有了肘子卻只有你一個人,是不是太孤獨了?」
「俗話說得好,飯要搶著吃才香,依我說,得再加點東西。」
我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,問他:「加點什麼?」
他看著我,語氣頗是俏皮:「當然是把我也加上啊!」
我想了想,他說的也不無道理,當即表示,肯定給他加上。
他滿意的點點頭,我也大步流星地跑回了家,提筆就在青鳥下方畫了條狗。
如此這般,我,江南秋,肘子,都齊了!
實在是一把好劍!
04
爹找了宮里的能人,緊打慢打給我打出了那把劍。
我等的心焦焦,剛聽說劍打好,就催我爹趕緊去給我取回來。
不得不說,這宮里的鐵匠就是不一般,雕刻技術神乎其神,這肘子雕得真是太過逼真,讓我看了就想吃肘子。
江南秋也是個消息靈通的,聽說我的劍到了,還沒一會就找上門來,直問我:
「小爺我在哪?」
我指了指青鳥下的那狗,又看見江南秋臉色黑了又黑,綠了又綠,最后氣鼓鼓的說道:
「許青裊,在你眼里我就是條狗嗎!」
我難得有些心虛,只是哄他:
「多可愛啊!我最喜歡狗了,狗多可愛!」
「狗多好呀,狗又乖又聰明,最討人喜歡。」
江南秋聽了,呆愣一會,卻難得沒再罵我,只是急急的扭頭要走。
我以為他還在生氣,又追上去哄他:
「江南秋,我是夸你呢!」
「江南秋,你是天下最可愛的小狗!」
我自顧自的念著,卻沒發現那人耳尖紅紅,臉也紅紅,走路都扭捏。
05
老將軍嚴格得很,對我和江南秋一視同仁,誰也不放水。
江南秋比我學的早,馬步扎的穩,我蹲累了想偷懶,江南秋就大聲舉報我:
「許青裊想偷偷站起來!」
我氣的瞪他,他賤賤的沖我笑。
學劍總是枯燥的,每日要對著草垛刺上幾千幾百回。
老將軍說,若是沒有千萬次的練習,怎麼抓得住戰場上那轉瞬即逝的時機呢?
我總是聽進去的,我最喜歡聽老將軍講沙場上的故事,他常常和我們說:
「如今的天下太平,都是靠戰士們的血淚換回來的,我們要珍惜才是。」
我聽著,眼睛卻不自覺的看向他身上那些衣服也擋不住的可怖傷疤。
我想,那沙場上定也不全是氣壯山河,英姿颯爽的豪邁灑脫。
許許多多凋零成灰的皚皚白骨,才是戰爭背后真實的倒映。
如今的家國安定,在老將軍沙啞的聲音后,定隱藏著數不盡的悲歡離合。
我提起劍,再也不敢偷懶,狠狠的刺在草垛上。
06
上巳節那日,宮里的太后在宮內設了宴席,請了許多的官家公子小姐赴宴。
我與長姐都要去,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衣服。
我娘說,這春宴太子也要去,各家小姐們都莽足了勁,要去表現一番呢。
我卻無心顧及這些,我只歡喜又能進宮大吃一頓了,這宮里的宴席向來是豐盛無比的。
至于這太子,誰愛看誰看去吧。
可我長姐這幾日卻忙得不行,聽說衣服都試了上百套了,也沒拿準要穿哪套赴宴。
我有些不理解,我看啊就應該穿個深色的,深色好,吃到衣服上了不顯色,不然總得換。
江南秋也要去,他得了消息又來找我,問我到時候能不能坐一起。
我搖搖頭只說:「你吃的這樣多,我不愿意與你一起。」
他卻異常的有些焦急:「那我全讓給你吃,可否坐在一起?」
我想了想,又懷疑的看了他一眼,在他再三保證下,我答應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