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咬牙道:
「一個犯上的奴婢,死了就死了!
「大晚上的,大家都累了!
「不如就先歇了吧?」
景老夫人氣得差點暈倒:「怎麼能就這麼算了???
「王嬤嬤可是我的奶嬤嬤,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啊?」
景少言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:「母親,此事不能聲張……莫要壞了殿下的大事……
「我不日便要前往軍中,侯府還需她這個世子妃撐著場面。」
笑死我了,他還想去前線,故技重施不成?
他哪兒也去不了!
思及此,我大聲朝林珍兒道:「聽見沒有?夫君說,此事就這麼算了!
「你,還不快把地上收拾了?
「這滿地血腥的,讓人怎麼睡?」
林珍兒聽到我的話,蒙了。
顫抖著手指,指著自己道:「我……我?」
我冷笑道:「是啊?你不是夫君的外室嗎?
「我這個當主母的,難道使喚不動你?
「快點,把尸體抬出去,再提桶水來把地擦了。」
景少言怒道:「寧朝朝,你瘋了不成?
「珍兒還懷著身孕呢!」
我笑起來,拿劍指著景少言道:「承認了?
「正妻尚未進門,外室先懷了身孕,你們侯府當真是好家教!
「景少言,我寧朝朝今日,把丑話放在這兒。
「這孩子,我容不下!
「你要麼乖乖地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了,要麼,咱們現在就和離!
「我今晚就收拾東西回將軍府!」
8
侯府自打老侯爺去世,到如今已有十多年的光景。
景老夫人為了面子厚嫁女兒,她和景少言又沒有持家的本事,到如今產業幾乎敗光。
偌大的侯府只剩下一具空殼子,正需要我的嫁妝來度日。
那一百八十抬嫁妝,誰看了不眼饞?
景老夫人當即喊起來:「哪有成婚當日就和離的啊?傳出去,我們侯府的臉往哪兒擱啊?
「世子的骨肉,不也是你的骨肉嗎?你怎麼能這樣狠心?」
我笑死,前世這個孽種,吃我的喝我的,最后卻害死了我。
我只是讓他出生不了,已經算是便宜他了。
「少廢話!
「景少言,我問你,你是要這個娼女,還是要我這個世子妃,你自己選吧!
「我的耐心可不多,我數三下!
「一!
「二!
「三!」
景少言被我的話,逼得滿頭大汗。
「寧朝朝,你別逼我!!!」
我:「紅薯!收拾東西!
「我們現在就走!
「和離書我會送到你府上的,景少言,咱們夫妻情分已盡,你好自為之吧!」
下一秒,猶豫不決的景少言突然上前拉住了我。
「你一定要逼我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嗎?」
我斜眼看他:「是啊!
「我要你,親手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,不準用墮胎藥!」
我的話,成功地讓林珍兒白了臉色。
不愧是迎來送往的,演技是好,那淚水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,我見猶憐。
「世子,不要……
「不要啊,這可是你的親骨肉啊!」
景少言咬著牙,眼底滿是恨意。
狠心推開了她的手,朝小廝喊道:「拿棍子來!」
聽到這話,林珍兒驚駭欲絕。
「不要!世子不要啊!!!
「我……這就離開侯府,再也不出現在世子妃面前了可以嗎?
「我求求你,求求你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吧!」
早沒了方才的囂張。
我冷笑著看著她:「留下這個孩子,然后等你領著孩子回來認祖歸宗是嗎?
「林珍兒,你覺得我有這麼蠢嗎?」
說罷,望向身旁的景少言。
「動手啊!」
景少言深吸了口氣,拿起胳膊粗的木棍,猛地打在了林珍兒的后腰上。
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,林珍兒被打得跪倒在地。
景少言又追著打了幾下。
林珍兒的額頭瞬間冷汗遍布,身下的裙子也被血給沾濕了。
我親自伸手探了她的脈搏,這才冷笑一聲,轉身離去。
這賤人前世害我,如今這般真是便宜她了。
身后傳來林珍兒聲嘶力竭的哭聲。
「寧朝朝!你這個毒婦!
「你害死了我的孩子!我要你償命!!!」
我內心毫無波動,甚至還想笑。
當毒婦的感覺真好!
他們景家欠我的血債,我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!
9
林珍兒沒了孩子,被人拖了出去。
我扶了扶鬢角,掃了一眼景少言和景老夫人,嬌笑道:
「好了,時辰不早了,夫君和母親都早些回去休息吧。
「明天早上,我還得給母親您敬媳婦兒茶呢!」
兩人敢怒不敢言,但一想到我瘋到能殺人,還是走了。
等到人都走光了,關起院門來,我才松了口氣。
紅薯拍著胸口,后怕道:「小姐,您剛才嚇死奴婢了。
「那王嬤嬤竟然敢冒犯您,好在小姐英武,一劍殺了她!」
我收劍入鞘,冷冷地道:「等著吧,老夫人和世子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」
吩咐紅薯下去,發現那擅自闖入我房間的男子已經不見了。
想起那本舊賬簿,我恨恨地咬了咬牙。
「可惡,沒拿到賬本!」
由于昨晚的事情,景少言并未像前世一般去邊關從軍。
林珍兒掉了孩子,他傷心欲絕,整夜守在床邊,聽說一晚上沒有合眼。
端的是情深一片。
我以為我殺了王嬤嬤,又打掉了林珍兒肚子里的孽種,會睡不著。
沒想到,一夜安枕,連夢也不曾做一個。
第二日一大早,我就起來去景老夫人的院子請安了。
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明珠看了我一眼,戰戰兢兢地道:「世子妃,老夫人昨日回來就病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