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還從那些綾羅錦緞中裁了珠寶出來,說什麼也要給我。
我拒絕后,貴人挑了挑眉,假裝帶了慍怒:「你這丫頭,怎麼這麼不懂事。」
「我每天吃你肉鋪店里的豬肉,總要付錢的吧。」
見她真要惱怒,我才好生收下。
貴人身子愈加好后,還主動提出要去我殺豬的地方搭把手。
不過那豬她肯定是按不住的,可是她也不愿意閑著。
我便讓她和我一起洗刀。
洗刀的時候,她跟我說起了她的遭遇。
原來,她的獨女小時候因為天象之說,被迫送到了西北的娘家那里寄養。
可是后來,她的夫君迎娶初戀為平妻時,她才知道,所謂天象之說皆是虛妄。
不過是這對奸夫淫婦使的詐。
所以她便急急忙忙地回娘家去接女兒,卻不料女兒早就在前幾年遭了難。
她氣急攻心,又在回程途中遇到了匪徒。
便落了難。
這平安鎖,便是她當年親手掛在女兒身上的。
她的語氣帶著哀痛和悲憤。
最后,她怔怔地望著我,嘆了口氣。
「說起來,若是阿念還活著。」
「想來和林姑娘你一樣大,是個乖巧貌美的姑娘。」
6
一個月來,貴人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好全了。
按貴人的話,比遇難之前的身子骨更好了。
舅舅一家自從被我趕出去之后,也沒有再來騷擾我。
可是,這一日。
我正在肉鋪店里剁新鮮的豬肉。
而貴人在一旁替我熬著綠豆粥。
突然,一個市吏來到我的攤子前。
「林姑娘,你這個月的租還沒交。」
說罷,將一張白紙黑字交給我。
我看完,皺著眉:「這個月的租我早就交了。
」
「而且為什麼你這租,比往日貴了快 5 倍?」
市吏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:「讓你交就交,哪里來的這麼多廢話。」
「而且那個娘們不是手上有個金元寶嗎?她自然有錢。」
我握了握拳。
一看市吏后面跟著的舅舅舅娘一家,便什麼都明白了。
我拱了拱手:「抱歉,這租不合規。」
「我得找官府問了,才知道。」
市吏一聽,將刀抽出,惡狠狠地道:「你倒膽子大了。」
「還敢去告官府?」
貴人一見這架勢,急急忙忙地擋到我面前來。
市吏見此,就要按著貴人搜身。
「放肆。」
千鈞一發之際,背后傳來一聲怒吼。
一群佩刀的鐵騎浩浩湯湯地來到了肉鋪店門口。
為首的一腳踹在市吏身上。
市吏被這一腳踹得直接昏了過去。
而舅舅舅娘看到這個場面,也是面色一白。
還未搞清狀況,他們也被一旁的虎衛押住。
為首的恭恭敬敬地朝我身邊的貴人跪安:「屬下來遲。」
「恭請主母回侯府!」
侯府主母?
我瞪大了眼睛,看著這一幕。
他們的佩刀閃著白光,我忍不住一顫。
為首的注意到一旁戰戰兢兢的我:「你是何人?」
我慌忙就要跪下求饒,顫著聲回答:「草民城南第三個肉鋪店殺豬···」
話未說完,貴人一把捂住我的嘴。
而后淡淡地掃過這些鐵騎,矜貴開口道:「這便是我那寄養在娘家的獨女。」
7
我?
我下意識伸手指了指自己,一臉震驚地看著貴人。
貴人面不改色地握著我的手,神情自若道:「她自幼沒見過生人,被你們驚嚇到了。」
為首的虎衛立馬單膝跪地,低頭拱手,朝我道:「小姐,屬下唐突了。
」
「但聽小姐責罰。」
我哪受過這樣的大禮,連忙就要將這位虎衛扶起來。
可還沒動身,一旁被押著的表哥坐不住了。
嚷嚷了起來:「胡說,這丫頭是被我爹我娘看著長大的。」
「如果她是侯府小姐,那麼我們就是侯府小姐的娘家人。」
「你這個侯府主母如果要認下她,那應該也要捎帶著我們。」
舅舅舅娘也在一旁頻頻點頭。
一邊忍不住去瞅這傳說中的侯府娘子,在心里后悔自己怎麼有眼不識泰山。
不趁這貴人落難時去討好巴結。
那這破天富貴豈不是輪到了他們家?
說不定自己的寶貝兒子也能討個官家小姐了。
一邊在心里暗暗盤算著,不管怎麼樣這林丫頭終究是他們的親侄女,他們可是看著她長大的。
林丫頭成了侯府小姐,他們也能攀上侯府這棵大樹了。
正這樣美滋滋地想著,卻不了貴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。
「你們幾人好大的膽子,竟敢謊稱是念兒的娘家人。」
貴人的聲音帶了些冷意:「我崔家的名楣也是爾等可以冒領的嗎?」
話語剛落,幾位虎衛瞬間得令。
一腳踹向了這一家三口。
還未等他們叫喚,就用手將這幾人扭送住,將頭死死地壓在地面。
讓這幾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虎衛首領朝貴人抱拳:「夫人,如何處置這幾人。」
貴人看向了我,眼里重新帶上了溫柔的神色。
「你說。」
我整個人正處于喜當女的震驚中,腦子里亂得一塌糊涂。
只想好好問問貴人這是什麼情況。
所以搖了搖頭,道:「隨便。」
貴人便朝虎衛吩咐道:「那就把他們送到看不見的地方吧。
」
「免得臟了眼,污了耳。」
說罷,貴人領著我上了一旁停著的馬車。
馬車內鋪著柔軟的絨毯,里面的物件還鑲著金和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