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我給他們的五千兩銀票上,可是明明白白蓋著我外祖家的章。
那些所謂的土匪百口莫辯。
而姚遠義的證詞又十分奇怪,于是大理寺就懷疑是不是和土匪聯手,目的雖不清楚,但騙我的五千兩也不是小數目了。
姚遠義當天就被關在了大理寺。
于是,我去大理寺探望了姚遠義,他坐在桌后,臉攏在油燈后,陰沉沉地看著我。
隔著木欄,他的語調透著陰寒,
「這就是你要的結果?」
「我不懂你的意思,事情發展成這個地步,我也沒有想到。」我安慰他,「不過你放心,這事和你沒關系,你很快就會被放出去的。」
他冷笑了一聲,「舒望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」
我沒說話。
「不過,你也不用高興得太早,我姚遠義想要的東西,得不到我也會毀了的。」
「哦。」我點了點頭,「我這就進宮,幫你求情,你等著好消息。」
我轉身要走,他忽然起身,我腳步頓了頓,他又慢慢坐了回去,過了許久,一聲不屑的輕笑傳了過來。
我離開大理寺前,又去問了案件的進展,不知道大理寺是故意回避,還是確實沒有查到,那些所謂的土匪的身份,一直沒有提及。
所以我進宮為姚遠義求情了。
我除卻姚遠義和威遠侯府聯手演戲沒說,其他的事都告訴了圣上。
我哭著道,「那日他長隨來報,臣女嚇得魂不附體,立刻帶著銀票去救他,可到底不放心,就動了關系借了三十個兵。」
「臣女想著,如果真有土匪,帶著兵去,正好借機肅清了,也能為百姓做些事。」
「誰知道……誰知道事情演變成這樣。
」
「但不管怎麼說,遠義他肯定不會為了騙錢,和別人聯手設計這樣的局。我和他都要成親了,他斷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。」
有的事,我這個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想不明白也說不明白,但圣上是什麼人,他一聽便聽出里面的問題。
他問我,「可姚遠義說他沒有被綁架,他是和你一起去秋游的。」
我錯愕地看著圣上,「秋游?那個山里有什麼風景可看,而且,我也不會單獨和他去秋游。」
圣上靠在椅子上,手指點著桌面,不知在想什麼,過了一刻,他又道,
「你再具體說說,你去了以后的每一件小事。」
于是,我又將給錢后,那些土匪翻臉,姚遠義帶著我跑進山坳里,以及他說的那些話,都告訴了圣上。
「圣上……」皇后姑姑氣得聲音在發顫,「得虧小舒帶著兵去了,要不然豈不是……」
她走過來抱著我,柔聲道,「好孩子別怕,圣上會為你做主的。」
我懵懂無知地看看皇后姑姑又看看圣上,「我不用做主,我來是想把這件事說清楚,遠義他沒有和土匪勾結。」
圣上嘩啦一下起身,「他確實沒有和土匪勾結,因為他勾結的是別人,朕真小看他們了,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地下唱戲!」
圣上拂袖而去。
我垂著頭,暗暗松了口氣。
原來演戲也不簡單啊,裝哭裝笑裝無辜……
前世姚遠義演了那麼久,還真是天賦異稟。
8.
圣上將這件事,交給太子去辦。
太子特意來我家見了我一面,看到他我百感交集。
前世我一直以為他是絕望自殺,后來直到我死前才知道,太子根本不是自殺。
那些人膽大包天,居然敢在宗人府中殺了太子。
「表姐,我來只是要問你,如果這件事真的和姚遠義有關,你要不要保他?」
我給他倒茶,輕聲道,「他如果真是良妃和威遠侯的奸細,我是不會嫁給他的,那他就不是自己人,既不是自己人,保他作甚。」
太子驚訝地看著我,「表姐,你變了!」
「是,我長大了。」我笑著道,「我現在只希望你和姑母能好,希望我們葉氏長長久久,每個人都能平安。」
太子怔怔,說他知道該怎麼辦了。
借勢打狗的事,不管是太子還是我爹,做起來不過是順手的事。
更何況,威遠侯根本經不起查!
由那些土匪,牽出了姚遠義,又牽出了鹽礦,繼而牽出了鹽礦里的幾樁命案,由此,事情像蜘蛛網似的蔓延。
威遠侯府的罪太多了,方方面面,沒有一樁是干凈的。
圣上勃然大怒,將威遠侯關入了大理寺,罰沒了家產,降良妃為良嬪,搬出了翊坤宮。
「圣上還是心慈手軟了,就該殺他們的頭!」翠娟憤憤不平。
「殺不了,良妃和禹王都還在呢,更何況,朝堂講究制衡,圣上也不可能只留我們葉氏。」
只留葉氏,也不是好事。
這件事中,姚遠義一直無人提及,但也沒有將他從大理寺里放出來。
但京城隱隱開始有人傳,我和姚遠義雖未成親,但早已有了夫妻之實。
我性子放蕩,不守婦道之類的流言。
我娘氣的不得了,要找出源頭,我笑道,
「這種謠言不必理會,畢竟,我是證明不了我和姚遠義是不是真的清白。」
我再一次去大理寺看望姚遠義,他瘦了很多,這次他看到我,已沒有上次的冷靜了。
「你待我真是情真意切,這個時候還來探望我。」
我將退婚書放在桌上,「情深那是以前,現在姚大人落魄了,不值得我喜歡,也配不上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