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提到良妃,姚父和姚母的目光閃爍不停。
看他們這副表情,擺明了也是知道,姚遠義和良妃的事。
「這……他一個外臣,求到良妃面前也不合適啊。這樣呢,小舒,你去求皇后娘娘?」
「我姑母最近身體不適,我怎麼能為了這些小事,讓他操心呢。」我嘆氣。
「這怎麼能是小事!」姚父拍了桌子,怒道,「你未來夫君的仕途,那是天大的事,你這婦人,眼皮子太淺了。」
我立刻不高興,冷聲道,
「一國之母的鳳體安康,在你眼中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?」
姚父一怔,頓時惶恐起來。
「阿舒。」姚遠義終于忍不住了,從屏風后面出來,「我爹一時著急說錯了話,你別放在心上。」
我撫了撫袖子,沒接話。
姚父也立刻改了口,說他一時著急而已。
一家三口圍著我,做我的思想工作,目的很明確,我和姚遠義是一體的,我應該幫他也必須幫他。
「太子正是用人之際,遠義又有才華,由他輔佐太子,太子也會如虎添翼。」姚父道。
還真是自信,說得朝中沒有人一樣。
「有道理啊。」我和姚遠義道,「想讓我姑母出手,也不是不行……如果你有個投名狀,我也好開口。」
對面一家三口皆是一愣。
姚遠義道,「前幾日我罵良妃,不算是投名狀嗎?」
我反問他,「罵良妃對皇后和太子有什麼好處?」
姚遠義訕訕然。
「我聽說,禹王前天在校場,將他的老師打了,要不,你上書彈劾他?」
禹王,就是良妃的兒子。
姚遠義面露為難,「禹王是孩子,孩子鬧了點小事,我彈劾他,勝之不武。」
姚父也跟著附和,「是啊,更何況,遠義罷官了,他的奏疏也送不進朝堂啊。
」
能不能送進朝堂,只要朝堂有人就能辦成。
就看姚遠義愿不愿意了。
「那算了,」我起身道,「我只進宮試試,至于姑母愿不愿意我也不敢保證。」
我滿臉遺憾地走了,留了姚遠義一家三口去思考。
現在不愿意沒關系,再等幾天他會愿意的。
畢竟,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,他真正的目的,是得到皇后和太子的信任。
僅僅過了三日,姚遠義就上了奏疏,彈劾禹王目無師長,德行有虧。
他以為他的奏疏上呈后,會被壓在萬千奏疏下,沒有人會注意,可沒有想到,第二日,他彈劾的內容,就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御史臺跟著彈劾禹王的折子,紛紛上奏彈劾,那些奏疏雪花似的,落在圣上眼前。
事情越鬧越大,連圣上都不好明著袒護,不擔罰了四歲的禹王向師長道歉,還將良妃母子禁足三個月。
姚遠義來找我,語氣很不好,
「我的奏疏,莫不是你找人上呈的?」
我一臉不解,「是啊,你都說是投名狀了,那當然要轟轟烈烈一些。」
姚遠義看著我,這一瞬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懷疑。
姚遠義疑心很重,他會懷疑我,我一點也不驚訝。
但也無所謂。
「我正要去宮中找皇后姑姑,」我笑盈盈看著他,「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。」
姚遠義面色瞬間緩和下來,繼續對我循循善誘,「你要進宮,和皇后娘娘說什麼?」
5.
我告訴他,前幾日我去聽書,聽到人議論鹽礦的事。
「威遠侯有一座鹽礦,被圣上知道了。」
「圣上這次禁足良妃,其實只是個由頭罷了,他真正生氣的,是這座鹽礦。
」
私鹽是重罪,一旦查到都是重罰。
前世,我們對威遠侯以及良妃,都是守備著,因為只要太子地位穩固,鏟除異己的事根本不用著急。
所以,鹽礦的事我爹雖知道,但也沒有急于動手。
可誰也沒有想到,姚遠義會背叛我們,釜底抽薪,以親近人的身份,去證太子的謀逆。
皇后姑姑和我爹他們都失算了。
低估了人心的險惡。
此刻,姚遠義聽了以后,臉色大變,「哪個說書的先生,是楓林園,還是南橋茶館?」
我不解地看著他,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
姚遠義神色一怔,「我只是怕你被騙罷了,這事兒你沒證據千萬不要出去亂說,待我幫你查證后,再從長計議。」
我不置可否。
姚遠義有心事,隨口敷衍了我兩句,「我還有事,先回去了。」
他走到巷口,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忽然回頭看著我,又折返了回來。
「怎麼了?」我問他。
「舒望,你我將婚事提前可好?我現正得空,趁機將婚事一切事宜籌辦了,你覺得可好。」
他說這話時,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。
「好啊。」我揚眉看著他,「你籌辦婚事吧。」
他松了口氣,應該是試探過后,確認我沒有變,還和以前一樣深愛著他,對他言聽計從。
「好,那我這就去準備。」
他走后,翠娟好奇地道,「小姐,你告訴他鹽礦的事,他肯定會提前告訴威遠侯府防備的。」
我搖頭,「他不會,因為他知道我爹不會告發,更何況以良妃現在的圣寵,就算告發,圣上也會輕拿輕放,不可能真的判罰抄家。」
為了一個鹽礦,逼得狗急跳墻,這不是我爹的行事風格。
「那你為什麼告訴他這件事?」
我輕笑,「在等魚兒上鉤。」
他剛才的表情,顯然已經在懷疑我對他的情意,以我對他的了解,接下來,他不是繼續試探我,就是徹底讓我成為他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