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說了別的,但意思和目的很明確,他需要我向他表態,表示一定會幫他。
可他說得口干舌燥,見我還是表情淡淡,不由有了些惱意,
「舒望,你在聽我說話嗎?」
「你別急,你有才華有能力,一定會東山再起,被圣上重用的。」
但卻沒有松口說,會幫他的話。
姚遠義等不及了,
「舒望,你會幫我對不對?」
「是啊,我會幫你,送你……上路!」
他一怔,我已拂袖出門。
前世,他和良妃的來往書信,是良妃被封為皇后,他成為首輔后才開始的,現在他的書房里應該什麼都沒有。
否則,單憑他們來往的書信,我就能立刻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。
3.
抬頭看著博陽侯府燙金的牌匾,我心中泛起陣陣的酸。
前世,姚遠義說他會給我榮華富貴,我竟還心生感動。
可我卻忘了,我是博陽侯的嫡女,皇后是我姑姑,太子是我表弟,我的榮華富貴,從來不用他給。
我真的,太蠢了,他說什麼我就聽什麼。
「大小姐,您回來了。」守門的婆子笑著給我開門,「大爺剛才回來,還問您回來了沒有。」
「大哥和大嫂到家了?」我高興地道。
大哥和大嫂都是武將,一直鎮守邊疆,因離家遠,他們每兩個月才回家一次。
「是的,這回還把小公子也帶回來了,一進門就問姑姑了。」
我一路小跑著去了正院。
還沒進去便聽到大嫂的笑聲。
前世姚遠義一直看不上大嫂,說她太過粗鄙,不像個女人。
他說女人就應該溫柔似水,賢良淑德,我被他影響的,后來和大嫂也疏遠了不少,每天努力讓自己溫柔些,更賢惠一些。
可現在再想,這世上的女子,難道就只能一種模樣嗎?
女子的美千萬種,誰也不能框定她們,就該是什麼樣子。
「小豆丁!」大嫂看到我,一把將我抱起來,「哎呦呦,我家的小豆丁,是不是又長個子了。」
大嫂大我八歲,她嫁過來的時候,我才七歲,個子也不高,所以她總喊我小豆丁。
我紅了臉,掙了大嫂的懷抱,
「嫂子,我都十五了,不是小豆丁也不會長個子了。」
大哥繞著我轉了一圈,
「你別說,還真長個子了。」
我娘也跟著起哄,都非常肯定我長個子了。
我哭笑不得,抱著侄子和他玩兒。
「小孩就該和小孩玩兒。」大嫂捏著我的臉,「你這樣子嫁出去,我們怎麼放心哦。」
房間里氣氛一怔,大哥瞪了大嫂一眼。
我娘打圓場,「十五了,怎麼不能嫁。」
「可那姚遠義……配不上咱家小豆丁。」大嫂嘀咕,大哥咳嗽了一聲,房間里又安靜下來。
大家都不敢說話了,生怕我生氣。
我想笑,又笑不出來,前世我回家后,因為心情不好,和他們發了一通脾氣。
大嫂嘀咕說姚遠義不好,我還哭了,說她不會看人,大嫂哄了我好久。
晚上我又鬧著讓我爹幫姚遠義。
我爹勸了我不要操之過急,可我聽不進去,他被我鬧得沒法子,只好同意了。
也是因為姚遠義的事,我爹還被圣上訓斥過。
后來太子出事,大哥被撤了職,和大嫂在最后一次出征時,死在了關外。
他們的靈柩扶回京城那日,姚遠義以事務繁忙,都沒有到場。
事后他和我說,我已出嫁,不該再和葉氏糾纏不清。
我也是那一日,對他第一次生疑。
這一世,能再看到他們好好的活著,談笑風生,真的是上天對我最大的眷顧。
這一世,換我來保護他們。
「那我就晚幾年再嫁人。」我一邊逗著侄兒,一邊道。
不用看他們,我也能猜到他們臉上的表情。
過了好久,我娘小心翼翼問我,
「和遠義鬧矛盾了?他因為罷官的事,和你發脾氣了?」
「那倒沒有,我只是今天今天忽然發現,他也沒有那麼優秀而已。」
大嫂很高興,捏著我的臉,「我家的豆丁終于長大了,會看人了。」
我哭笑不得。
4.
過了五天,我遣去盯著姚遠義的小廝來回稟我。
「姚大人昨晚上亥時出的門,在一個小巷里見了個男人,看那個男人走路和說話的樣子,像是宮中的人。」
我冷笑。
姚遠義和良妃都著急了吧?
我沒立刻為他奔波助他官復原職,那他這次當庭罵良妃的事,就等于白做了。
「說了什麼?」
「沒太聽清,好像提了幾句催一催葉小姐,實在不行,苦肉計……」
苦肉計嗎?
第二天姚遠義的常隨來找我,苦哈哈地說姚遠義病了。
我讓翠娟隨手拿了點家里吃剩的瓜果提著,去了姚府,到了后才知道,姚遠義的父母親居然也從老家來了。
看見我,姚母哭著道,「小舒,你一定要幫遠義啊,他雖嘴上不說,可我們知道他心里苦。」
姚父繃著臉道,「你們馬上就要做夫妻了,小舒就該幫他,不必和她太客氣。」
「是啊是啊,都是一家人。咱們女人一輩子,只有夫君體面了,才活得有意義啊。」
這一家人,還真是臉皮厚。
讓我做事,說得這麼理所應當。
我嘆了口氣,「其實,想要他官復原職也不是沒有辦法。
」
姚母眼睛一亮,「什麼辦法?」
「解鈴還須系鈴人,讓他去求良妃,只要良妃娘娘松了口,這事兒就好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