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這模樣,是要殺人啊。
艸。
「不是,男人,怎麼能?」
「這謠言就沒人制止了一下嗎?全都信了?」
小桃嗷一聲哭了一嗓子。
「那奴婢也不知道啊,她們都說公主您天賦異稟,讓個面首懷孕什麼的,不在話下。」
沈十突然出聲:「出去。」
讓誰?我可以嗎?
小桃如蒙大赦,刷一下跑沒影了。
我也跟著跑,到門口的時候卻被拎了回來。
「公主跑什麼?」他的聲音近在耳側,嗓音微沉。
「今日的事情,總得給臣一個交代。」
08
「不是,我們這麼著。」
我掰開他的手。
「你放我出去先,我看看謠言到底從哪里開始的,然后才能想辦法解決你說對嘛。」
沈十靠我太近了,我一轉身,幾乎被他虛攏在了懷里。
男子身上帶著點草木的清新味道,我嗅了嗅,聞到一絲甜腥。
血?
我抬頭想看他,卻被他用手蓋住了眉眼。
那手掌溫熱的,下一瞬,卻有微帶著涼意的東西,觸碰到了我的唇。
一觸即離。
沈十拿開手的時候,我看到了他那雙無波瀾的眸子。
里面倒映著一個驚慌失措的我。
「你……」
我半天也沒憋出下一句話來。
這都啥事兒啊,我被自己的暗衛給親了一口?
這這這,是不是有為綱常倫理?
沈十還是靠我很近,他圈著我,又一言不發。
那雙鳳眸里藏著些思索,好像在努力辨別我的真實情緒。
他是那樣的冷靜,仿佛做下驚世駭俗事情的人并不是他,而是另有其人。
我雜亂的心緒在這樣的注視下逐漸平靜。
我抬手擦擦嘴角,也若無其事的開口。
「講道理,是你殺錯了人,才引來那小白蓮在外面鬧。
」
「要是顧明淵還活著,她才沒那個閑功夫來一唱一和。」
「說到底,是你的錯,影響了我們兩人的名聲。」
「是你的錯,我才是受累的那一個。」
沈十好像被我說服了,他直起身,將我從那塊圈禁的地界放開。
我越想越氣,這家伙,是陰影里待多了忘記禮儀法度了嗎?
行為這般孟浪?
放在外面可就是負心漢,采花賊了。
不,放在公主府里也是。
「小桃!」
我高聲沖外面喊了一聲。
小桃應聲推開門,動作那叫一個迅速。
「把他給我。」我指指沈十:「抓去柴房,面壁思過。」
小桃臉一垮:「公主,我打不過他啊。」
什麼話。
「他敢反抗我今夜就讓父皇把他帶走。」
翻天了!
09
說是說,我到底還是心軟的。
雖然不明白這家伙突然親我一下是什麼意思。
但怎麼都不能告到父皇那兒。
不然沈十肯定活不下來。
小桃看我郁悶,晚飯的時候悄咪咪說自己看到了。
看到什麼?
「就……」小桃扭捏。
「看到十親您來著,當時門沒關嚴實,我又怕公主真被他給揍了。」
「就,就從門縫里偷偷瞅了一眼,剛好就……」
得,這樣了你都不進來救我?
嘴上倒是說得冠冕堂皇。
我更氣了。
沈十他娘的,干什麼親完什麼話都不說。
咋,真跟外面傳聞一樣。
一孕傻三年?
我話本子看了不少,男女之事多少懂點。
沈十突然親我一下,三種可能。
第一, 喜歡我。
第二, 心底有個什麼月光的,可能在那一瞬我跟那白月光很像,讓他認錯了,情難自抑。
第三, 純粹腦子出了毛病。
沈十從小跟我一起長大,訓練什麼的也都是在我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。
又因著個暗衛的身份,幾乎算是形影不離。
甚至我睡覺的時候,他也是守在外間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的。
再往前不在一起的時候,他才多大?
六七歲?
懂個屁的愛。
第二點基本可以排除。
剩下一三。
我稍加思索,得出結論。
這小子,暗戀本公主啊。
日久生情,藏得夠深。
男人,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我把面前的一疊桂花糕用帕子包了揣兜里。
「走,去看看那家伙。」
小桃一臉懵,手上動作卻是半點不慢。
「這碟子烤鴨帶不帶?」
「帶帶帶。」
本公主十五年來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的表達愛意,可不能虧待了對方。
11
走得快了些,小桃一時間沒跟上。
我沒讓人在柴房外看著,畢竟以沈十的本事,只要想跑,怎樣都能跑掉。
這十幾年里,我偶爾罰他幾次,全靠他自覺。
還沒走近,就聽到里面女子嬌軟的聲音。
「沈哥哥,你干什麼離我那麼遠。」
「那公主就是蛇蝎心腸,顧哥都說了,她又老又丑。」
「你說你伺候她一個老女人,能得到什麼好處?」
?顧明淵那廝還說過這樣的話?
好小子,當我昨晚的傷春悲秋都喂了狗。
死得該。
我湊首過去,想聽聽沈十怎麼回答。
結果半晌也沒動靜。
小桃也來了,我示意她動作輕些。
屋里突然出傳來幾聲響動,像是什麼人被木頭絆倒了。
下一瞬,小白蓮泫然欲泣的聲音就傳了出來。
「沈哥哥,我們小時候見過的呀,就在皇宮里。」
「我十歲那年,不慎落水,是你救我上來的。」
十歲?
巧了。
父皇上午還說我也落水,也是沈十救的呢。
「沈哥哥當真不記得我嗎?」
小白蓮的聲音越發悲愴。
小桃摩拳擦掌就要推門,被我制止了。
讓我來聽聽,我的小暗衛要怎麼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