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梅竹馬從戰場上歸來,帶回個女子。
我給了暗衛一個眼神:「做掉她。」
結果當夜就收到了青梅竹馬暴斃的消息。
01
「我他娘的讓你做掉那朵小白蓮,你你你……」
我氣得手抖。
倒也不是多喜歡顧明淵那廝。
但是那家伙,好歹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。
戰場那麼兇險的地方他都屁事兒沒有。
回來見了我一趟,嘎了?
就這樣暴斃?
明天滿京城就得傳我克夫!
要不是面前的男人實在站得端正,我真的要懷疑他是故意的。
不,即便他一副正人君子不茍言笑的模樣。
我還是要懷疑!
「你,給我抬起頭來,現在知道不敢看我了?」
心虛吧這是?殺人的時候倒是手快的很,一點沒猶豫。
他抬頭了,卻不看我。
我的確拿他沒辦法,畢竟是父皇給的人,隨意發落不得。
「你真是……鐵石心腸,冥頑不靈……」
我越想越為自己叫屈。
本來早就跟父皇商量好了,等到了婚期,就找個機會給換人。
結果,結果,現在這麼一出。
我哪里還嫁得出去。
我悲從中來,快走幾步逼近他,踮腳仰脖子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。
「老娘要是嫁不出去,你這輩子也別想好過。」
高大的男人突然低頭,那薄淡的唇微微湊近。
我的心跳猝然間漏了一拍。
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,溫潤里夾雜了些許無奈。
「知道了,我的小公主。」
「現在可以先放我回去休息嗎,殺人是個體力活。」
02
暗衛是父皇給我的,剛記事兒的時候他就在了,至今為止好像是十二年。
剛認識的時候,他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,比我只高出一點點。
父皇說暗衛就得從小培養,這樣才最忠誠。
他沒有名字,父皇叫他十。
我嫌棄叫起來不方便,私下叫他的時候都冠我的姓。
叫沈十,同音里藏了個審時度勢的意思。
我是他的時,也是他的勢。
做什麼決定都得以我為先。
所以,殺了我的駙馬,還想去休息?
沒門。
「去劈柴,我冷,要烤火。」
沈十看著我,清潤的眉眼帶了絲打量。
「昨日京城下面的莊子,送了六車炭。」
言下之意,還沒到用柴的窮困地步。
嘖,現在腦子倒是轉得快。
那昨夜殺人的時候,怎麼不動動腦子?
「那我不管,本公主今天就是要用柴火烤。」
沈十沉默。
我分毫不讓的跟他對視。
「沈十。」我提高了聲音叫他。
這兩年的沈十越發不聽話了,有種脫離掌控的不適感。
沈十敗下陣來,像是有些倉促的,移開了視線。
「知道了,這就去。」
03
沈十去砍柴,我趁著這功夫,溜溜達達去花園逛了一圈。
十一月份,大部分都只有光禿禿的枝干。
唯獨邊角一叢四季秋海棠,粉粉嫩嫩的開著。
我摸了摸柔軟的花瓣,矮身找見一團黑漆漆的小東西。
小家伙沖著我喵喵叫了兩聲。
「快來,兇人的不在。」
黑團子站起來,邁開小短腿朝我走。
沈十不讓我碰,說是野貓會撓人。
我不這麼覺得,既然到了我公主府,就是我的貓。
哪來野不野的話。
剛把貓抱起來,就聽得院墻外有女子爭吵聲。
我借著院墻旁的樹,三兩下爬上墻頭。
外面是兩個公主府的丫鬟,對面的是個白衣女子。
「肯定是你們干的!不然我顧哥哥怎麼突然就死了!」
她有些歇斯底里,清秀的臉上滿是憎惡。
「你們徇私枉法,不過是因為顧哥哥多看了我一眼,就下這樣的狠手。」
「一國公主,這樣的蛇蝎心腸,度量如此之小,我沈國皆應以之為恥!」
背對著我的丫鬟我看不清神色。
但想來是憤怒的。
畢竟我是她們的主子,平日里不知道多體貼下人。
這不,下一刻,她們就大義凜然的開口了。
「就是!她真的壞透了!」
對,我真的壞……
等一下。
這……?
04
隨著幾人一唱一和,三三兩兩的百姓逐漸聚集。
我看見那小白蓮眸中閃過的惡毒與快意。
這他娘的,那兩丫鬟,是內鬼吧?
沒錯吧?
那兩人還在說話。
聲調那叫一個痛心疾首,就算不看表情我都知道多有感染力。
「公主畢竟是我們的天,挨幾下打也是該的。」
一人邊說邊不經意的露出了胳膊上的傷痕。
縱橫交錯,甚至看著有的還在滲血。
周圍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。
我也倒吸一口涼氣,為了污蔑我,可真下了血本啊。
「我們就算了,哪里知道,公主連自己的駙馬都下得去手。」
小白蓮嗚嗚咽咽的用袖子擦了擦臉。
「我可憐的顧哥哥啊。」
「我是實在想不通,顧將軍那麼好的人,公主為什麼還要天天流連南風館。」
旁邊的侍女跟著唱和。
「還不是公主身邊養著的那個面首,每日形影不離的跟著,多半就是他教唆的。」
這……倒是差不多圓了回來。
只不過教唆的人是我,動手的才是那個面首。
呸,什麼南風館,什麼面首。
他娘的,謠言也不能張口就來啊,這編得都是個啥。
「你們是不知道……」
那丫鬟沖著周圍招手,示意大家都湊近些。
百姓們湊首過去,她聲音微微壓低,神秘兮兮的。
「那面首,身量高挑,面皮子白嫩干凈,冷冷清清的,往那一站,就跟個謫仙下凡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