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肖肌肉結實的手臂提起我,沒有半點旖旎和溫柔。
「喂,說好的解藥呢?」
我的抗議無效。
「你快親我啊,拎我干什麼!」
下一瞬,我就像一只下鍋的豬,被阿肖無情地提起來,直接按進了木桶中。
07
阿肖的方式雖然簡單粗暴,卻十分有效。
我身上的藥很快就解了。
重新將阿肖傳喚進來的時候,他已經重新收拾停當。
我端坐在椅子上,揚了揚下巴,示意他打開旁邊的箱子。
里面裝的是金子。
「夫人這是何意?」
「這是賞你的。」
我緩緩踱步至阿肖面前,說出了自己的打算:
「今天你做得很好。
「你放心。此事除了你、我,還有如意,不會再有旁人知曉。」
我以為自己計劃得足夠周密,酬勞也足夠豐厚,應當足以安撫阿肖。
可阿肖站在原地,沒有收下金子,冷笑道:
「夫人口口聲聲說自己鐘情于將軍,那日卻騙了我跟如意,用將軍做幌子,獨自一人去南風館,這才導致中藥。
「夫人說過的可有一句真話?
「你這麼做,對得起死去的將軍麼?」
08
阿肖好像很生氣。
平時沒什麼情緒波瀾的人,此時言語之間也蘊著怒氣,仿佛我有多麼對不起沈宵行。
我想不明白。
他又不是沈宵行,他激動什麼?
我也有點不服:
「作為新婚妻子,我認為已經盡了我應有的義務,為沈宵行料理身后事,更是打點好沈府上下。
「更何況,我進南風館,也是想尋尋商機,我和那小倌什麼都沒發生……我有哪里對不住沈宵行?」
阿肖忽然打斷我:
「尋商機為何不用我作陪?
「這次幸虧我半路折返,才發現那小倌對你圖謀不軌。
我進屋的時候,他正準備解你衣帶。
「如今沈將軍尸骨未寒,死因不明。夫人不擔心仇家找上門,也不為自己人身安全考慮嗎?」
那張俊氣的臉龐上,此時長眉緊鎖。
我瞇瞇眼,嗅到一絲不尋常的「醋味」。
這個阿肖……該不會是對我有別的心思吧?
09
俗話說,男人不能慣,越慣越混蛋。
我決定冷一冷這個不知好歹的阿肖。
雖然他是整個將軍府上最帥、身材最好的護衛。
但這世界上還有大把更帥氣的男人。
我萬萬不能因為阿肖就絆住了自己的手腳。
——我讓如意又調了幾個護衛過來。
閑暇時候,我坐在亭子里,美滋滋地吃著葡萄,還輪流喊他們過來念賬本。
唯獨阿肖被我故意晾在原地。
他的身影挺立在烈日下,垂著眸,臉上沒什麼表情。
整個人紋絲不動,似乎聽不見我這邊動靜,也完全沒被我的行為干擾。
我不禁陷入沉思。
難道是我想多了?
晚上,翻來覆去無眠。
趁著月色正好,我披衣出門,在府內閑逛。
卻眼尖地注意到一個黑影順著屋檐一閃而過。
我摸向墻根。
操起地上的花鋤,悄悄跟了過去。
10
那道黑影去的方向是書房。
我不禁心生困惑:
【若是尋常小賊,怎麼會直奔書房?】
沈宵行人都不在了,難不成還有什麼墨寶留在里面?
除非……
是有什麼更值錢的東西。
比如,軍中密報。
腦海中閃過阿肖的話。
他說過,沈宵行還有仇家。
眉間微微一沉。
如若是仇家,那必然武功高強,我打不過。
思及此。
我決定更小心行事。
于是蹲下身埋伏在門口,聽著里面黑衣人窸窸窣窣翻動書頁和抽屜的聲音,愈發篤定自己心中的猜測。
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我屏住呼吸,攥緊手中花鋤,準備進攻。
忽然有人從身后捂住我的嘴巴:
「待在這里,別動。」
阿肖溫熱的氣息噴吐在我耳側,
下一瞬,他飛身破窗而入,屋內響起一片混亂的打斗聲。
11
「來人啊!走水啦!」
我擔心阿肖打不過他,趕緊喊人。
不料,那黑衣人直挺挺地摔出來,正滾落我面前。
我毫不猶豫地飛撲上前,用盡渾身力氣抓住他的腿。
阿肖出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樣一幕——
我張開大嘴,沖著黑衣人小腿狠狠咬下去。
黑衣人吃痛地呻吟。
阿肖見我和黑衣人纏斗,眸色一深。
我嘴上還在罵罵咧咧:
「老娘亡夫的東西也是你說偷就偷的?
「我告訴你,就算是沈宵行不在了,那也還有我呢!這將軍府上一毫一厘的東西,誰也別想動!」
護衛們趕到時,阿肖已經將黑衣人制服在地上。
避免他服毒自盡,嘴上還纏了布條。
「沈……沈……沒死……」
那黑衣人驚恐地看著阿肖。
我還沒來得及聽清他在說什麼。
阿肖伸出一只腳,云淡風輕地踩在黑衣人的嘴上,堵住了。
「他說什麼?」
阿肖極其自然地回答:「或許是什麼不想死之類的話罷。」
我捂著擦傷的手腕,點點頭。
護衛們把黑衣人押下去的時候,阿肖卻留下了。
他站在原地,取出腰間的金創藥,捧著我的手心,給我上藥。
「嘶——」
他瞥見我疼得齜牙咧嘴,突然發問:
「我以為夫人第一愛錢,第二愛重自己的生命,第三愛重天下俊美男子,剛剛又為何跟過來?」
可惡啊。
這個阿肖,怎麼什麼都被他看穿了?
也太了解我了!
我摸摸鼻子,還是解釋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