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如意都驚嘆我調出來的顏色鮮活好看:
「夫人,您居然還會做這個!太厲害了!
「以前將軍府也發過這樣精致小巧的花環哩!只可惜,就那一次,后來就再也沒有了。
「不過,夫人的手藝是頂頂好的,絕無僅有!」
我被夸得飄飄然。
直接大手一揮,送了她兩盒。
阿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后。
他定定地看著我手上那抹胭脂色,忽然冒出一句:
「之前只聽聞徐相千金才絕驚艷,夫人竟還如此手巧。」
我這一聽,趕緊找補。
又做出一副快哭了的樣子:
「這是我為沈郎特意學的。
「你們有所不知,我還沒出嫁的時候,就鐘情于沈郎。
「以前我一直幻想自己嫁給沈郎的婚后生活。每日晨起我為他梳頭穿衣,他為我描眉點口脂……如果真能這樣,那該多好啊。」
我被自己編出來的謊話快惡心吐了。
可惜,只有如意被我演到了。
她紅著眼圈抱住我,唉聲嘆氣。
而阿肖不知怎的,微微挑眉,好整以暇地看我。
就像是看穿了我拙劣的演技,卻不肯拆穿。
我趕緊用袖子隔絕他探究的視線,故作悲痛欲絕,掩飾自己的心虛。
05
到了晚上,我離開胭脂鋪子,留意到旁邊有一家新開的南風館。
以前就聽莊子里的人說,這南風館的小倌生得都極為貌美,卻大多身世凄慘。
只要你給他們花錢,唱曲兒跳舞都能干。
從小到大也沒怎麼走出過莊子的我,頓時生出幾分好奇。
再者,萬一里面有什麼商機,能跟我這胭脂鋪子合作,豈不一舉兩得?
我頓時打定主意。
可阿肖跟如意都還跟著我,直接進去又不太好。
掩唇輕咳一聲道:
「你們先回府吧,我去看看沈郎。」
沈宵行的衣冠冢就葬在這附近,受萬民叩拜。
把他們成功支開,我戴好ṭû¹帷帽,終于放心地邁入南風館。
進去之后,我直接點了鴇娘推薦的頭牌。
那小倌楚楚可憐,容貌也是極美,和外面人說的別無二致。
偏偏身世凄慘。
他是被自己親爹賣進來的。
我心想,自己也沒好哪兒去。
——養在別莊十幾年,一朝回家,什麼福也沒享到,就是替姐姐嫁給不喜歡的人,這跟賣了我也沒什麼區別。
只不過我運氣好點,剛嫁進去,夫君就死了。
兩個傷心人湊到一處,抱頭痛哭。
說到激動處,我答應給小倌贖身,還拿起桌上的小酒,潤了潤喉。
可幾杯小酒下肚。
臉跟身上一起燒起來,變得越來越滾燙。
眼前的小倌也從一個慢慢變成兩個,視線逐漸模糊。
只想尋找一處冰涼,將身體全都貼上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也不知是哪里傳來一聲巨響。
我仿佛聽見小倌的哭號聲。
還有阿肖咬牙切齒地喊我名字:
「徐鶯鶯!你真是長本事了!」
迷迷蒙蒙地睜開眼,才發現阿肖近在咫尺,像是要到榻上來抓我。
我啐了他一口,卻被鉗制住腳踝,拖進他的懷抱。
天旋地轉間,我被阿肖放在背上。
可我仍然不老實。
嘴里念叨著熱,手貼著阿肖的耳朵,企圖給自己身體降溫。
阿肖不理我。
我就緊緊地貼著他的背,朝他耳邊吹氣:
「我不想回將軍府。」
我皺著眉,哼哼唧唧:
「雖然給我好多好多的錢,可我每天晚上睡在里面都會做噩夢,害怕圣上忽然有一天下旨讓我陪葬……也害怕沈宵行變成鬼了回來找我。
「求你了,別送我回去。」
阿肖身形一頓,步履卻不停。
「我好熱。」
手漸漸游移到阿肖的脖頸間。
那股清涼讓我忍不住扭了扭身體。
我仰起頭,聲音輕顫中帶著一絲難掩的媚意,小聲請求:
「阿肖,我身上難受,你能不能親親我?」
這一次,他腳步徹底定住了。
06
我仿佛置身沙漠中,而阿肖是那唯一的一抹綠洲。
他沒有回答我。
背著我前行的速度更快了。
我依稀聽見如意的驚呼,還有阿肖壓低聲音,叮囑她:
「你如果想讓她活命,就休要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說出去。
「去打一桶冰水來!」
如意嚇得趕緊照做,然后守在門外。
阿肖緊鎖房門。
「你可看清楚我是誰。」
「你是阿肖。」
——整個人貼著阿肖上身,渾身有股說不出的清涼。
體內那股火還在燒。
仿佛在告訴我,需要更多。
身體的種種反常,我早就猜出來,自己應該是中了話本子里的那種藥了。
從前只聽聞南風館會用這些藥助興。
不承想,這藥還會逼得人如此獸性大發。
阿肖按住我作亂的手:
「你聽我說。你現在中的藥叫半日歡,解藥難尋。若置之不理,輕則殘廢,重則有性命之虞。
「你我身份有別,我不能給你……用那種方法解藥,只能用輔助手段幫你緩解。
「你可想好,也聽清楚了?」
我卻死死抱住阿肖,用行動代替回答。
抱著我的人似是感受到我的回應。
隨后,我的外衣被人褪至腰間,只留下一件肚兜。
這接下來的事,可不就跟話本子里面一樣了?
沒吃過豬肉,總見過豬跑。
我喜滋滋地仰起頭,準備吻上阿肖的嘴唇。
可想象中的吻并沒有落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