庶妹為了代替我嫁進清河崔氏,不惜自毀清白與崔氏郎君茍且。
父親聽信她與姨娘讒言,將我打了個半死,以千金賣給中年富商做填房。
婚后崔氏郎君寵妾滅妻,庶妹落得個終身不育,被婆家送去莊子的凄慘下場。
而富商卻在幾年后,因從龍之功被封容泉侯,連帶著我也被賜為一品誥命夫人。
庶妹嫉恨,她假裝向我求助,一刀刺進我的要害。
再睜眼,重回崔氏郎君來我家那日。
這次庶妹將加了料的茶水灌進我的嘴里,笑得囂張:「一品誥命夫人,這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我了。
婚前失節,你就進崔氏等死吧。」
我忍著眼淚,撲進了那個上輩子一統天下的男人懷里:「求君侯疼我。」
01
我重生了。
剛睜開眼,庶妹就帶著一群仆婦沖進來,強行將一杯茶水灌進了我的嘴里。
鄭珠笑得囂張又陰鷙:「你是嫡女又如何,還不是只能撿我不要的東西?」
「上輩子讓你撿了漏,這輩子,一品誥命夫人也該我來做了。」
「這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我了。」
「你婚前失節,即使嫁進崔氏,也只有被厭棄等死的份!」
說完,她帶著仆婦揚長而去。
我死死掐著手心,看來,庶妹也重生了。
藥很快就起了作用。
我強忍著不適打量這個房間,正是上輩子庶妹跟崔儼茍且被撞破的地方。
這一世,庶妹不僅要奪走上輩子屬于我的一切,還要將我毀掉,連讓我清清白白地做崔氏主母都不能。
好歹毒的心思!
外面傳來腳步聲,我猛地一驚。
房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。
02
熱浪一席高過一席。
眼看著身著象牙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推門而入,我只覺渾身一個顫。
正是崔儼。
他吃了酒,神色并不正常。
眼看他朝我而來,我舉起插花瓷瓶朝他的腦袋狠狠打了下去。
從窗戶翻了出去。
門口有人把守,我不敢暴露身份。
身上難受,我只能拔出頭上的發簪,狠狠扎進自己的手心。
血珠子瞬間冒出來,我也清醒了幾分。
不遠處傳來尋人的動靜,腳步聲也越來越近。
「崔郎君被打了,歹人必定跑不遠,快追。」
我腳下慌亂,卻不敢停歇半分。
不知道誰喊了聲:「在那!」
萬分危險之際,我一頭扎進面前的池塘中。
深秋十月,池水冰涼刺骨。
我拼盡全力向池塘的另一端游。
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是我。
等我游上岸,整個身子都凍麻了。
要不是冰冷的池水讓我暫時清醒,此刻我早已經不成人樣。
但只要一上岸,就面臨著藥效繼續發作的危險。
若被人看見,尤其是外男看到,那我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。
被凍得發麻的身體生生驚嚇出了一身冷汗。
跟池水混在一起,也不知是汗還是水。
我努力平復心緒。
上輩子那樣的龍潭虎穴都過來了,重生一世,我更要好好活著。
這時,一道玄色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我仰頭看著面前的男子。
竟然是十年后一統天下的北方霸主謝筠。
我已經顧不上深思堂堂謝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,只強忍著眼淚撲進了他的懷中。
「求君侯疼我。」
身后的家仆已經追上來。
見到謝筠,臉上都是懼意,躊躇顧忌不敢上前。
我將臉埋在謝筠的懷中,嚇得渾身打戰。
管事上前幾步,彎腰作揖,大著膽子說:「貴人,此歹人打傷崔郎君,又在此叨擾貴客,奴這就將她帶走。」
下一瞬,謝筠解下肩上的雀金裘,蓋在我的身上,未看他們一眼,只俯身將我抱起。
「本侯終于尋到你了。」
03
謝筠將我抱回附近的一處小院,又命大夫幫我醫治。
大夫看著眼生,并不是家中尋常請的那幾位。
謝筠坐在一旁,焚香煮茶,聲調散漫:「趙醫師是我從北地帶來的親信,你放心便可。」
我的一個眼神,他竟然讀懂了其中的不安。
性命攸關的時刻,我確實不敢輕易相信別人。
我怕鄭珠與李姨娘留有后手,連大夫都收買好了。
只是謝筠的封地在北方,哪怕去年孫錕拜相,邀他來洛陽共商國事,他都沒來。
上輩子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在一統天下之前,來過洛陽。
這輩子,他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洛陽?
還是在鄭家。
我父親只是一個六品的從事中郎,實在是攀不上謝筠這樣的梟雄。
裊裊青煙中,我陷入沉睡。
再次醒來,房內只剩我一人。
身體已無半點不適。
旁邊放著疊好的干凈衣物。
我換好衣服走出來。
謝筠正站在廊庭,負手而立,沉默地注視著這邊。
夜風冷冽,吹起他玄色的衣擺,他巍然不動,如一只守護的雄鷹。
我快步走過去,俯身叩首言謝:「君侯大恩,小女子沒齒難忘,來日必當結草銜環,以報今日恩情。」
謝筠看著我。
我低著頭,似乎聽到他好像笑了一聲,聲音很輕地說:「倒也不必。
」
他俯身將我扶起:「夜深露重,女君回屋休息吧。」
「這里,沒人會打擾你。」
他似乎,對我、對我的處境,很是了解。
我愈加不解了。
我不知這一夜鄭家的人都是如何度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