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不報，時候未到。

摘錄的名冊已經送到元霸天手里。

南宮家一敗，其余文官不成氣候，紛紛說出謀反實情。

太傅、貴妃和大皇子全部入獄。

元霸天原本還害怕南宮家沒了林家相互制衡一家獨大。

沒想到林瀟居然直接一窩端了。

國師趁機稟明皇帝。

自己年歲已大，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每日上早朝很是困難，望皇帝應允他告老還鄉。

并將國師之位傳給義女林瀟。

24

就這樣，我當上了正一品國師。

來到宮中已經整整一年。

皇帝在我的精心照顧下，身體時好時壞。

腦子也時清醒時迷糊。

他有的時候甚至連早朝都不去。

命我輔佐朝政。

趁此機會，我已經偷偷送莫小小出宮。

她身負重任。

成立統一的商會，還要救濟流民，開棚施粥。

她很忙，卻樂此不疲。

能為女帝陛下出力，是莫小小的榮幸。

元霸天某日，腦子突然又迷糊了，拉我坐在御書房中。

他說，他本是先任皇帝的私生子，母親是娼妓。

所有人都看不起他。

只有林氏夫婦肯正眼瞧他。

他們三人原是好友，一起游歷大川山河，一起喝酒肆意暢談。

他們輔佐他登位，一直都很忠心。

我冷眼看他：「那你為何還要殺他們？」

元霸天笑了：「功高震主的道理，國師應該知道。」

「更何況，他們知曉我母親身份，只是卑賤的娼妓。」

「我不能讓人看不起！」

「貴妃出身世家，看不起我，一心想讓兆川取而代之。」

「只有小小，她不會看不起我。」

我聽言，內心早已捂著肚子笑翻天了。

小小確實沒有看不起元霸天，她只是覺得他惡心。

老牛吃嫩草。

每次元霸天要行房事，她都是熄了燈，讓一位心甘情愿的宮女代替。

那宮女嫁過人因不孕被夫家休了賣到宮里。

只求莫小小一件事, 將來帶她一起出宮。

莫小小做到了，將她帶出宮去, 還給了好大一筆錢, 足夠宮女后半生衣食無憂。

第一次聽她說起此事, 我驚呆了。

我問，那你五年依舊是處子之身。

她笑的妖里妖氣的。

「那可不！」

妥妥的黃花大閨女。

她怕我誤解，發誓絕對沒有強迫那宮女, 是她自愿的。

一個愿打一個愿挨，便不算強迫。

25

某日, 陰雨連綿, 皇帝坐在寢殿內, 一動不動。

宮內，眾將士已經準備好手中長劍。

宮外，兄長帶領三萬士兵將整座皇宮緊緊包圍。

無憂山的師門兄弟備好了大包小包的金瘡藥, 各種治療內傷外傷的藥物，守在將士身邊。

百姓們的民兵也加入戰斗, 跟在將士身后。

一切準備就緒，我獨身前往殿中。

他看著我，目光恢復清明。

「你果真還是要動手。」

我嗤笑道。

「你果真早就知道我要動手了。」

「你何時知道我是林家之人？」

他目光直視我。

「從我身邊的德祿被你調走時。」

「從你身上，我看到了你爹娘的影子。」

我冷聲道：「那日，你裝糊涂與我說了這麼多, 是想讓我留你一條狗命對吧？」

元霸天見我識破，竟突然跪在地上。

求我不要殺他。

「我知道錯了。」

「瀟瀟，我真的知道錯了。」

「我對不起你爹娘, 我是狗雜種, 是賤貨, 你打我罵我都行！」

我目光陰冷。

堂堂元國皇帝，竟像條狗一般卑微求饒。

原本，我想著給他一個體面, 直接送他歸西, 但看他現在這副不要臉皮的模樣。

我改主意了。

大門打開, 我高聲吶喊。

「眾將士，聽我號令，占領宮城！」

一道火焰飛上高空，不出一個時辰, 那些所謂的頑固分子就全部被降服。

不費一兵一卒, 像走個流程一樣, 帶刀侍衛和暗衛已經是我的人了。

元國正式改為林國。

年號興和, 意為百廢待興, 平和安寧之意。

至于前任元國皇帝元霸天，我可沒有忘記他。

我將他手腳全部砍斷, 再用蜜蠟包裹住斷肢處。

我不僅不想他死, 我還想他活得長長久久的。

我將他扔進爹娘的祠堂。

元霸天哭著喊著讓我放過他。

放過？

不可能。

我還要他親眼看被他暴政毒害的百姓都是怎麼罵他的。

我要他看這天下如何從人間煉獄變成開平盛世。

五年后，我牽著個奶娃娃的手，身后的木箱里裝著元霸天。

「姑母，他又睡過去了。」

我摸了摸娃娃的小腦袋，指著這大好山河。

「斌兒，你還記得姑母教你的為君之道嗎？」

聲音奶里奶氣的。

「我要做一個仁慈、公正、謙遜、勤政、有智慧、有誠信的明君，以百姓之樂為樂, 以百姓之憂為憂，勤政為民，樂善好施……」

「斌兒真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