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來為了提升好感度。
我又自告奮勇替眼盲的齊舒舟讀些四書五經。
誰曾想那小廝也忒大膽。
后半部分直接改成了民間那些風流話本。
古代就連話本子都寫得文縐縐的。
我念了好長一段后才反應過來。
「我——」
手上的書燙得我瞬間扔了出去。
我慌慌張張地抬起頭。
卻看到端坐在那的齊舒舟耳后一片紅意。
白紗覆目,君子如竹。
我看得愣怔。
緩過神來剛想解釋時,卻被齊舒舟打斷:「讓殿下見笑了,日后不必如此勞煩。」
嗓音冷淡又疏離。
我的心猛地一緊。
倒像是又回到了先前。
恰時門外有道耳熟的嗤笑聲響起:「你多來幾趟,他怕是連聽書這個習慣都要戒了。」
是來看好戲的謝闕。
他嗓音里毫不遮掩的諷刺如當頭冷水潑下。
我遲疑了下。
把書還給了齊舒舟,又扯起笑容朝他道了聲歉。
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沒給人讀過書了。
只要老老實實地努力把三個男主的好感度都拉到正常值。
爭取換來一個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機會。
04
「可是有何不妥?」
許是見我長時間不應,那人偏頭問我。
同我以前見過的那幾位相比,這人的容貌只能稱得上是清秀。
可周身氣度不凡。
瞧著就有些怪異了。
不過也同我無關。
于是我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,又賠著笑:「可小的不識字啊。」
話音剛落。
那人黑沉沉的眸光落在我的臉上,卻又很快移開。
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收緊,他嗓音克制:「那你……就同我說些有趣的事吧。」
我下意識想找借口拒絕。
可下一秒,一錠金子就出現在小桌上。
我:「……」
喜笑顏開.jpg
「公子您說神了不是?方才小的咻地一下茅塞頓開,瞬間就識字了!」
我一邊扯犢子一邊把那金子收入懷中。
開玩笑。
和費心思講趣事還要擔心會不會說錯話相比,我還不如直接讀書給他聽呢。
而那人也不在意我突然識字一事,輕「嗯」了聲。
于是白日里我就上馬車給這位周公子念書。
免了風吹雨打。
渴了還有茶水喝。
與其他人相比,我算是得了個極好的差事。
「你這丫頭可得守住心啊。」
同我交好的幾個人嬉笑著捶了下我的肩膀,又說:「先不說旁的,這次你要是因這差事惹了阿陸不高興,可沒人會幫著你了。」
「怎麼會?」我揚眉,又得意洋洋地反駁,「我家阿陸才不會同我置氣。更何況,我家阿陸頂頂好,便是有天仙出現都不如他,我又怎會辜負他?」
眾人:「咦——」
我正打算擼起袖子打算同她們說道說道阿陸的好時。
突然有人僵硬著臉色,不斷朝我使著眼神。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。
下一秒。
清冷又壓抑的嗓音自身后響起:「阿陸是誰?」
05
夜里風大。
這位周公子披著素色大氅,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。
臉色慘白得過分。
我嚇了一跳。
手一哆嗦,剛烤好的雞就掉在火坑里。
心疼得我下意識探手去抓。
又被燙得齜牙咧嘴。
「你這心急的饞丫頭!」
阿鳳急得罵了句。
她想掏出藥扔給我。
卻有人速度比她還要快。
素白纖長的手指挖出一小團藥膏。
冰涼的指腹貼在我被灼傷的手背上。
末了,又極為仔細地將多余的藥膏擦拭干凈。
我瞬間僵硬了,不敢動。
周圍陷入一片死寂。
只有周白的護衛不贊成地小聲喚他一句「公子」。
卻又很快被他一個冷淡的目光制止。
「可還疼著?」
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我,隱隱焦急。
反應過來的我立馬抽出手,又干干地笑了笑:「公子您用的都是上等的靈藥,使在我這粗人身上,自然是一用就好了啊。」
也不知是哪個字眼惹了這人不高興。
周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
他剛想說什麼,可開口就是一陣沉悶的咳嗽。
嚇得我下意識要避開。
結果稍一動作,手腕就被這人攥得死緊。
他的嗓音更是帶上幾分不自知的委屈:「你怕我?」
「怎麼會?」我條件反射地說著好話,「公子您生得好看又心地善良,對待手下不打不罵的,我又怎麼會怕您呢?」
可話說得越多,周白臉上的寒意就越重。
我干脆閉上了嘴。
「你……」
他頓了一下,垂下眸子,又恢復成先前渾身清凌凌的模樣。
收斂了情緒:「你便是這麼對待恩人的?」
周圍鏢師們的目光都詭異了起來。
我賠著笑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周白咳嗽得愈發嚴重,整個人都像是要倒下去般。
也不知是否有意。
他大半的身子重量都靠在我身上。
幽冷的香味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。
我目不斜視,只當自己是個扶人的木樁子。
但也沒持續太久。
周白就被自己的護衛扶上馬車。
那藥膏被他留在了我手中。
只在臨上馬車前。
這人又似是不經意提起:「你還未同我講,你口中那頂頂好的阿陸是何人?」
這藥瓶得值不少錢。
我心想著。
又隨手把那藥膏扔到袖口中,笑:「哦,是小的的未婚夫婿。」
話音剛落。
周白的身子陡然僵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