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祖父毒死后,我重生回堂姐病逝的第二天。
祖父要求我入宮,照顧堂姐留下的大公主。
想起死亡的滋味,我只得點頭同意。
「哪怕是你拼上性命都要護住你姐姐留下的血脈。」
可我沒想到,大公主才是我畢生最大的對手,不死不休。
1
堂姐尸骨未寒之際,我就被家族送進了宮。
封嬪,賜居儲秀宮。
我厭倦地敷衍完一上午的待人接物,在午膳時終于爆發。
我指著面前濃稠香軟的白粥篤定道:「粥里有毒,派人去回稟陛下,再去請太醫來。」
宮女繡兒用銀針試過之后,并無異樣,她似下了什麼決心,一手端起想親口試一下。
我急忙奪過:「難不成我指使不動你們了?我初來乍到,竟不知宮里的規矩這樣大,丫頭都能做主子的主了!」
此話一出,嚇得眾人紛紛請罪。
我板著臉道:「那還不快去!」
先來的是皇帝,他瞥了一眼粥就沉著臉問我:「愛妃懂毒?」
我板板整整地俯身行禮,恭恭敬敬搭話:「妾身不懂,但妾身看著這粥就心中生懼,許是姐姐在天有靈保佑妾身。」
我不懂毒,但是,我第二次就是死在白粥上。
入宮第一天,我想過會有人看不慣我這個元后的妹妹,給我一個下馬威。但我萬萬沒想到,竟然有人想直接要了我的性命。
我只喝了兩口,就覺得五臟六腑都疼得厲害,似乎在一點點消融,眼前的人和物也變得模糊。我想讓她們去尋太醫,但一張口就是吐不完的血,染紅了我身上的石榴裙。
那種刻骨銘心的痛,已經是我第二次體驗,回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。
太醫在此時也趕了過來,仔細看過嗅過之后,肯定了粥里加了毒物,但一時之間說不清是什麼。
我再一次跪下,與皇帝哭訴:「妾身才剛入宮,怎麼就遇到了這樣的事兒?宮里的姐姐妹妹就算是不喜歡妾身,也不至于直接要了妾身的性命吧?」
皇帝親自將我扶起,還不忘扯了一塊遮羞布:「說不定是哪個宮女太監不小心,無意導致的。」
無意?三歲的孩子都不信,這樣劇毒連太醫都說不清的東西,想也知道是價值連城的,尋常的宮女太監從十八輩祖宗開始賣身,都賺不到買毒的錢!
這不是我第一次見皇帝,可這是我第一次覺得,皇帝對我來說也不是天上的神祇,也會撒謊粉飾太平。
「那陛下可要好好查查,定要給妾身一個公道!」
2
侍寢翌日,便去貴妃宮里請安,順便認識一下宮里的各位娘娘。
如我所料,這些娘娘們對我并不友善。
好一點的說話夾槍帶棒,冷嘲熱諷。
不要臉面的如婉妃等人,更是直接撕破了臉面,指著我道:「明熙皇后尸骨未寒,你這個沒心肝兒的就這樣迫不及待入宮,真是人品低劣!」
我嘲諷地笑笑,沒心肝兒的又豈止我一人?
難不成我一人就可以完成入宮侍寢所有步驟嗎?明明是家族與皇帝的一手安排,可罵名落到我頭上。她們是不敢指著皇帝罵,還是生來就恃強凌弱?
我道:「我才入宮,不知婉妃娘娘這樣推崇姐姐。那應該回稟陛下,讓婉妃娘娘給姐姐守孝,才能不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!」
「你!」
她指著我氣得說不出來話來,坐在她旁邊的余嬪道:「桑嬪這樣咄咄逼人就有些過了,我們都是在心里懷念皇后娘娘。」
「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沒在心里念過姐姐?難不成你們剖開我的心看了?」
坐在上首的貴妃娘娘終于舍得開口制止:「大家都是姐妹,不過是閑聊而已,針鋒相對就過了。行了,時候也不早了,都散了吧。」
出門后,婉妃好沖著我瞪眼,若不是一邊的余嬪拉著,她怕是要沖過來打我。
婉妃是將門之女,說不準她真懂些拳腳功夫。
為了日后的安全保障,我也應該學點傍身的本事,免得哪日落單真被她打。
3
轉眼就到了盛夏,殿中日日放著冰,我也覺得日子難挨。
「再去拿一份桂花冰酪,熱死了。」
繡兒道:「娘娘今日已經吃了不少,不如換成綠豆湯吧。」
我搖著扇道:「那就多加冰。」
宮里的盛夏感覺比外頭熱多了,明明都是同一片天地,怎麼感覺太陽就是格外偏愛深宮?
繡兒面露難色:「娘娘,太寒涼了不好。」
我擦了額頭上的汗:「可是我熱啊,宮里怎麼這樣熱?」
往年都要去行宮避暑,可今年皇帝偏說他舍不得姐姐,要留在宮里。
這話,鬼都不信!
我更相信小道消息,他在姐姐喪儀上花超了銀子,如今才摳摳搜搜省錢!
暮色四合,華燈初上,暑氣也未消退半點。
院子里蟬鳴聲不絕于耳,吵得我心煩不已
繡兒哄著我去御花園里散步消食,我懶得與她犟,換了身輕羅絲織折枝蝶草紋的衣裙隨她出門。
慢慢悠悠晃到假山附近,我就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,心里暗道不好,就要拉著繡兒打道回府。
繡兒不解,我低聲道:「黑漆漆的沒什麼好逛的,趕緊回去涼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