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謝沐陽高,也沒有他白,眉眼沒他精致,就連聲音也不如他好聽。
謝臨風見我走神,只冷哼一聲把手里的和離書塞到我手里:「你自己去跟我父親母親說。」
「蘇諾,別讓我瞧不起你。」
說罷,他牽著孟霜的手離開了。
他們剛走,管家便來尋我了。
「世子妃,夫人找您。」
……
我以為婆母也是想讓我與謝臨風和離的,畢竟她也一向不喜我。
可沒想到,她讓我坐在她身側,還親手給我倒了一杯茶。
「臨風如今回來了,傷也養得差不多了,你們的夫妻之名總要做實了才是。」
我猛地抬頭看向她,片刻之后,我想明白了。
婆母不是那種一味遷就兒子的普通婦人。
她是侯府主母。
她不會允許一個獵戶之女進侯府的大門,哪怕她救了自己的兒子。
跟獵戶之女比起來,我這個尚書嫡女的身份就很能上臺面了。
所以,她要我把謝臨風搶回來。
可關鍵是,我搶不回來。
如今的我,也不愿搶。
婆母給了我一瓶藥。
假意應了婆母后,我拿了那瓶藥往東苑去,路過魚池,我隨手便把藥扔了進去。
能拖一時是一時吧。
可當天晚上,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好熱。
這股燥熱從小腹一直傳上來,不過一會兒我臉頰發燙。
同時身上難受得厲害。
我想起了婆母白日遞給我的那杯茶。
正要下床去找冰水,門口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。
「世子您慢些,不著急。」
「世子妃的房間就在前面,世子您自己過去就好。」
謝臨風?他怎麼過來了?
莫不是也被婆母下了藥!
我暗道不好,快步走過去要把門給抵上。
可謝臨風的腳步聲在到達我房門口時卻突然消失了。
耐心等了片刻,我小心翼翼把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去。
就在這一瞬間,房門被人一把推開。
一個身影抱著我瞬息之間閃入了屋內。
與此同時,屋內的燭火被風吹滅。
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我瞬間清醒了一些。
我掙扎著捶打在那人身上:「你放開我!我警告你,你要是敢碰我,我…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!」
那人笑了笑,微微抬頭,接著月光,我隱隱看到了他的樣子,但又看不真切。
「謝……謝臨風?」我試探著勸他,「你先冷靜一下,你想娶孟霜,我又不是不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我就被那人掐了一下腰。
他的動作突然,震驚之下,我連聲音都變了調。
我驚恐地看著他,不敢再多說一句話。
他說把我抱著往床邊又移了幾分。
月光更亮了。
他的臉也被照得更清晰了。
「蘇諾,你看清楚,我到底是誰?」
11
我沒想到謝沐陽會出現在這里。
認清是他后,我的意識再次變得模糊。
婆母給我下的藥太猛了,我扛不住了。
我在謝沐陽懷里軟了身子,可尚且存留的意識讓我不得不抗拒他的接近:「謝沐陽,我是你的弟媳。」
「很快就不是了。」
他說了一句這麼不明所以的話。
「謝臨風眼下就在隔壁屋子。」謝沐陽輕輕攬著我,「蘇諾,你要誰幫你?」
如果可以,我想直接這麼死了。
可這麼死了實在是太不體面了。
我猶豫了好久,直到再也支撐不住。
「你。」
我聲音很低:「你快些。」
謝沐陽哼笑一聲:「這可快不了。」
意識陷入混沌的那一刻,我腦海里最后一個念頭是——
這輩子能感受這一場快樂,我蘇諾,也算是值了。
……
我沒問謝沐陽為什麼會出現在侯府,又為什麼會在第二天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我根本來不及想這些。
因為侯府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事直接把我砸蒙了。
那晚,謝臨風確實也被下了藥,他誤打誤撞闖進了孟霜的屋子。
兩人干柴烈火,哪里抵抗得住。
我本以為謝臨風會順理成章提出迎娶孟霜一事,可沒想到,孟霜直接去了登聞鼓院,敲響了登聞鼓,受了重刑,只為狀告謝臨風強搶民女。
不僅我蒙了。
京城的人都蒙了,原來這姑娘不是自愿的啊?
侯府的人更蒙了,孟霜分明是自愿的啊!
但既然告了,這案子便要受理,便得查。
經有經驗的嬤嬤檢查,孟霜確實與謝臨風有過夫妻之實,而且有掙扎反抗的痕跡。
謝臨風被抓捕入獄的時候,誰也沒反應過來。
我第一次看婆母如此失態:「廢物!一群廢物!我堂堂永寧侯府居然被一個小小獵戶之女算計了!快去準備銀錢,今晚就把世子帶出來。」
侯府的人雖震驚,可卻沒太著急。
畢竟侯府根基在這兒呢,誰輕易敢動啊?
可他們沒想到,永寧侯府的榮光已經走到盡頭了。
12
隨著孟霜的出現,一批又一批的受害者進京去了登聞鼓院。
他們狀告的只有一人,那就是永寧侯謝承。
有人狀告他強搶民田,有人狀告他以勢欺人,有人狀告他包庇子侄行兇殺人……種種。
那幾日,登聞鼓日日鳴響,冤情不斷。
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,這是有人在針對永寧侯府,而且是早有預謀的。
永寧侯能有如今的權勢地位,很大程度都依賴他積攢了十幾年的名望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