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殺豬供養江遂讀書的第四年,我意外聽到他不認我這童養,且又有了心悅女子的事情。
我氣不過,尋了機會就想霸王硬上弓。
卻在中途意識覺醒,得知我只是書中惡毒女配。
因癡迷糾纏男主而早早把自己作死。
于是我立即收了心思,認了江遂做兄長。
又百般撮合男女主。
可后來大婚之日,我自己尋的未來夫婿被敲暈在旁。
而本應風光霽月的狀元郎慢條斯理地把自己雙手捆縛。
鈴鐺乍響,眼尾泛紅:
「秀秀……不要兄長了嗎?」
1
「秀秀!」
略帶焦急的嗓音響起。
我緩過神來,面色有些難看。
我這覺醒的時機,委實算不上太好。
江遂被推倒在床榻,白皙的手腕被隨意地用腰帶綁了起來,束在床頭。
而我跨坐在江遂身上,手正試圖往下。
即便此時的姿勢如此不堪,可江遂依舊極為冷靜。
他見我清醒,面上的焦急逐漸褪去,轉而變成不易察覺的失望。
江遂頓了頓,又勸:「秀秀,你是個姑娘家。」
到了如今這人依舊態度溫和。
溫和到我鼻子發酸。
可下一秒。
【虞秀到底是個姑娘家。她對我有恩,便就此厚葬吧。】
男人冰冷的眉眼與此時江遂略顯青澀的臉龐重疊了起來。
我心一顫,手上力道瞬間沒了個度。
江遂悶哼了聲,又下意識蜷縮起身子。
「是誰教你這般的!」
漆黑的眸底染上一層薄霧,江遂近乎惱羞成怒。
這還是我第一次瞧見他生氣的模樣。
有些稀奇,但更多的是膽戰心驚。
好在大錯未犯。
于是我深吸一口氣,一本正經:「說來你可能不信,我在練習給豬去勢。
」
其實想想,如今這姿勢同劁豬……似乎也是有幾分相似。
同風光霽月、未來要當狀元郎的江遂全然不同,我只是個殺豬的。
也難怪他瞧不上我。
江遂愕然,面上神色古怪了幾分。
我心里煩悶,卻又自顧自說了下去:
「顧大娘說這劁豬是個手藝活。若是本事上去了,這豬身上的肉也就更多了。只是如今剩下的小公豬得留著配種,所以我才——」
想到方才見到的場景,我下意識著急忙慌地解釋。
又眼巴巴地盯著江遂看:
「我絕對沒有輕薄你的意思!」
也不知道江遂信了沒有。
但我瞧他的臉色,似是緩和了一些。
「你以后莫要聽顧大娘胡說了。」
半晌后,他輕嘆了口氣,似有些疲倦:「秀秀,我是將你當親妹妹看的。」
我翻身下床,替江遂解開手上的帶子。
聞言悶悶地嗯了聲。
我猜江遂應該是不信的,只是不愿計較而已。
可心里的難過又多了起來。
2
我是江家買來的童養媳。
江家對我有恩,我喜歡江遂,而江遂又是個有大出息的。
所以在江家父母死后,我靠著殺豬供養江遂繼續讀書。
如今是第四年。
秋闈將至,我想著江遂做功課辛苦,便請教了紅袖院的蘇姐姐,帶了一些補品去書院。
本是想給江遂一個驚喜,卻沒想我自個兒倒是先受到驚嚇。
「我只當她是妹妹。」
長身玉立的少年在面對同窗的調侃時,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:「秀秀對我江家有恩,此番回去,我便會去官府消了她童養媳的身份,待日后也好替她尋個好人家。」
我愣怔在原地。
于是便又聽到那表面同江遂交好的同窗,在他離開后極為不屑地啐了聲:
「說得倒是好聽,還不是瞧不上自家童養媳是個殺豬的?誰不知道他江遂早就被山長千金瞧上了,兩情相悅,分明就是個陳世美!」
所以……是江遂有了心悅的女子,又嫌棄我是個殺豬的?
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了家。
只知道在清醒過來時實在氣憤。
「這不是很好辦?」
蘇姐姐捂著嘴嬌笑:「像他這般的讀書人最是古板了……便是此計不成,沖著江遂那張臉,你也不算吃虧。」
我喝了點酒,深以為然。
于是便尋了機會對歸家的江遂霸王硬上弓。
江遂是個柔弱的讀書郎。
而我旁的沒有,倒是因著殺豬有了一身的好力氣。
江遂壓不過我。
原本一切都如計劃進行。
卻不想中途我昏迷了一瞬,意外得知我是話本中的惡毒女配。
因對男主江遂癡迷糾纏,甚至百般勾引,最后還未等江遂功成名就就先病死了去。
江遂原本是將我當親妹妹看的。
可今夜這番霸王硬上弓,他徹底厭棄了我。
因此在我重病時,他也只當是我在故技重施想讓他回家。
于是我一人在雨夜中孤獨地死去。
很凄慘。
慘到我幾乎瞬間歇了對江遂的心思。
但第二日江遂對我態度又如往前,仿佛那夜的事情從未發生。
他又不知從哪得知了我同蘇姐姐交好。
素來溫和的人第一次冷下臉:「你尚且年幼不知事,以后莫要同那些人往來了。也ţũ⁾怪我——」
江遂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敷衍。
他頓了頓,輕嘆了口氣:「秀秀,不如你同我一道去省城?你一人在家,我也不放心。
」
這是原先那個夢里不曾出現的。
江遂眉眼中的溫柔擔憂又讓我先前熄了的賊心再次燃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