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見她終于沒心思折騰我,知趣告退。當然,還帶著一堆銀錢。
19.
自從給純貴妃算過命之后,她就再也沒來找過我的麻煩。
皇后忙著給惠寧相看駙馬,也沒空天天讓我進宮。
再加上謝沉這段時間忙了起來,我自然就清閑了下來。
得空的時候,我就聽聽崔婉跟謝默撕逼的八卦,在得知這個月崔婉第四次被皇后傳進宮去后,我整個人就更加神清氣爽了。
等謝沉終于可以同我一起按時吃晚飯時,宮里的人突然來報喜了。
純貴妃有孕了。
謝沉聽完有些驚訝,隨即看向了我。
我帶回來了那麼多錢,他自是知道我替純貴妃算過命。
我笑彎了眼,挽著謝沉的手說:「我算得很準吧?走吧,殿下,去給貴妃娘娘賀喜去。」
謝沉一路上都很安靜,直到快到純貴妃宮里時,才在我耳邊低聲說:「你什麼時候給自己算算?」
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臉色微紅,真是世風日下,連謝沉也會說這樣的話了。
等到我們進去的時候,皇上、皇后、惠寧、謝默跟崔婉都已經在屋里坐著了。
純貴妃一臉的喜色,皇上輕撫著她的肚子。
而皇后,再裝得如何大度,她眼里的嫉恨也是藏不住的。
謝沉的身子骨弱。謝默沒有正妃卻先有了側妃,還整日在府里鬧得雞飛狗跳,沒有大臣會愿意把自己家重視的女兒嫁過去。惠寧又是個公主。
從前,皇后可以慢慢謀劃,但依純貴妃的身世,她若生下男孩,那麼中宮一黨可就岌岌可危了。
我要是皇后,我也不會開心到哪兒去。
20.
等皇上帶著謝沉和謝默離開后,皇后回到宮里,沖著我跟崔婉發火了。
「太子妃,你嫁過來也快兩個月了,怎麼肚子沒有一點消息?本宮是能等,但是太子能不能等?!」
崔婉還沒來得及笑,皇后便把矛頭指向了她。
「還有你,與默兒才成婚不久,就把四皇子府攪成什麼樣了!你給我記住,你只是一個側妃,不管正妃入沒入門,都給我安分一點!」
瞧瞧,她叫謝沉為太子,叫四皇子便是默兒。
其中的親疏,不言而喻。
我心中冷笑幾聲,抬頭看向皇后,道:「母后,兒臣有事要跟您講,麻煩您屏退眾人。」
皇后的氣還沒消,聞言她盯著我看了幾秒,隨即擺手讓眾人退下。
崔婉動了動嘴唇,還是沒能說出話來。
等到眾人都離開以后,我走到皇后身后替她揉著肩膀。
「母后,您也知道,前些時日純貴妃喜歡叫我去她宮里,我知曉她向來看不上我們東宮一脈,又怕她使計把您跟殿下牽扯進去,于是每次都存了些警惕之心。」
皇后微微閉著眼,語氣不喜不怒:「你也還算機靈。」
我當她是在夸我,于是接著說:「所以兒臣觀察得很仔細,雖然純貴妃遮掩得很好,但我還是發現了不對勁。」
皇后微微坐直了身子,「說。」
我笑了笑,道:「宮里的太監們因身子有損,身高、體型比起正常男子矮小些,可純貴妃宮里有一名太監,其身型高大寬厚,進來送茶還不小心碰到了門框,再加上純貴妃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懷孕……」
皇后抓住了我的手,眼睛沒放過我臉上的一絲神情,「你說的可是真的?」
我滿臉真誠地說:「千真萬確。」
21.
出了中宮,崔婉還在外面等著我,她看著我的眼里滿是提防。
「你跟母后說了什麼?」
陽春三月,總算是有了些許暖意。
我心情不錯,也愿意為她答疑解惑,「你猜。」
崔婉皺著眉警告我,「崔言!」
我一笑,「行了,這事是個秘密,以后你就知道了。不過母后最近為惠寧挑夫婿這事有些著急,她讓我也幫著看看,你那邊如果有合適的,可以遞個消息,這事你自然也有功勞。」
崔婉擰著眉頭問我,「為何母后不讓我幫忙?」
我玩味地看著她,說:「因為我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啊。」
嫡出公主的夫婿怎能讓一個側室挑選?
崔婉想明白了這個道理,握著拳走了。
我轉頭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宮殿,笑得真心實意。
好戲開場了。
我回到東宮的時候,謝沉給我帶回來了食味齋剛出爐的糕點。
他拿著書靠在椅子上看,聽見聲音才轉頭看向了我,「回來了啊?」
好像不管什麼時候,謝沉看向我的第一眼永遠是帶著笑的。
我有些怔松,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,吃過一塊糕點以后問他,「殿下,你小時候過得快樂嗎?」
我不敢直接問他,你的父母、弟妹對你可好,只能這樣旁敲側擊。
見他沒有立刻回答,我于是補充道:「我只有一個親姐姐,您的家人那麼多,小時候應該很熱鬧吧?」
謝沉把書合上,皺著眉看向我,隨即又笑了笑,說:「這里就是我們的家,以后也會越來越熱鬧的。」
他沒說,我卻已經明白。
這一世他什麼也不知道。我怕貿然對他的親人出手,他會難過,所以存了些試探之心。
但謝沉的這個回答讓我很難過。
因為他過得不好。
罷了,他要怨就怨吧。
22.
人心這種東西,謝沉可以慢慢謀取,但他現在最缺的是兵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