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罪并罰,罪不容赦,賜毒酒一杯。欽此。」
太監端來托盤,上面有一杯毒酒。
「公主殿下,上路吧,別讓咱家難做。」
安陽公主不信:「不可能,皇兄不會這樣對我的,一定是你這個閹狗假傳圣旨。」
太監當即惱怒不已,將圣旨展開于安陽公主面前。
「公主殿下且睜大眼睛看看,這是不是真的?」
安陽公主來回看了四五遍,最終面色頹然。
嘴里喃喃念叨著:「當年如果沒有我鼎力支持,他能穩坐皇位嗎?如今皇位坐穩了,就想卸磨殺驢了?我要去找他!」
安陽公主就要闖出去,卻被人牢牢地制住了。
「敬酒不吃吃罰酒!公主殿下,老奴得罪了!」
傳旨太監嘴里說著「得罪了」,手上動作卻沒有半點客氣。
他讓人制住安陽公主,然后狠狠掐住安陽公主的下巴,將毒酒狠狠灌入。
待一杯毒酒完全灌下,他方才松手。
安陽公主頹然地跌落在地,釵環散亂,再不復天家貴女的高傲。
我假意過去幫她整理釵環, 實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:「我的安陽公主,你不是很狂嗎?說我和我兒子是可隨手捏死的螻蟻?可現在,到底誰是螻蟻?誰將命斷于此?」
安陽公主眼睛血紅地瞪著我。
我卻依舊輕聲細語:「你的好駙馬確實是我設計害死的!你既然深愛他,正好下去陪他。快些去, 應該追得上。」
安陽公主伸手指著我, 要說什麼, 張嘴卻不斷地吐出鮮血。
最后,她頹然倒地,沒了氣息,到死,也不能瞑目。
14
半月后,皇后娘娘宣我進宮。
彼時, 她的胎已坐穩,且安陽公主這個宿敵被誅殺。
她心情甚好,整個人容光煥發。
她邀請我在御花園里賞花喝茶,身上的皇后袍服明亮耀眼。
「徐夫人是從哪里拿到安陽公主那些證據的?」
我知道皇后必然心生疑慮,甚至對我生出忌憚。
畢竟,我呈上的證據,有些非常機密。
原因,自然是我重生了。
上輩子,安陽公主倒臺是在十年后。
她的罪證大白于天下。
而我則是循著上一世所知道的,將證據提早收集而已。
這些,自然是不能對皇后說的。
我緩緩回道:「那些證據是從駙馬的外室那里拿的。」
所有和薛婉寧有關的人都死了, 沒人知道她的身份。
大家都以為那是一個和徐溫、沈昭皆有染的女子。
皇后不疑有他, 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。
也只有駙馬,這個安陽公主的枕邊人,能夠拿到這樣的證據, 然后將證據藏在外室那里, 這也是說得通的。
「徐夫人此次救了本宮, 卻沒有得到獎賞, 夫人不會生怨吧?」
我連忙跪下,俯首請罪:「臣婦惶恐。能夠幫助到娘娘, 已是臣婦莫大的榮幸了,不敢奢望賞賜。」
皇后點了點頭:「嗯,是個懂事的。放心吧, 你這份情,本宮心里記著的。」
我安然回了國公府。
春梅抱著雍兒出來,擔憂道:「夫人, 皇后娘娘那里……」
我笑得風輕云淡:「不會有事的,過兩天她就開始焦頭爛額, 屆時都自顧不暇了, 沒空找我麻煩。」
畢竟, 當今圣上的一生摯愛香香公主馬上就要進京了。
皇后娘娘最后的結局可是廢黜后位,打入冷宮。
所以,她只是一只秋后的螞蚱罷了。
重生回來, 我還是想做個好人的。
我并不想殺人,除非忍不住。
此時,懷里的雍兒笑哈哈地伸手拍了拍我的額頭。
頓時,我的一顆心都軟了。
那些仇恨隨著惡人的死都消散了, 此后余生,我只愿我的雍兒能夠平平安安長大。
平安喜樂、歲月靜好,就是最大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