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現在,我從地獄歸來,定要將這些惡鬼,一個一個地送往地獄。
第一個,就是我那佛口蛇心的婆婆!
3
「夫人暈倒了!快叫大夫。」
我這一暈,就暈了三天三夜。
婆母劉氏當即就坐不住了,來了我的房間。
她一上來就拉著我的手抹淚:「我可憐的清玉啊,是溫兒沒福氣啊。」
我虛弱地躺在床上,也不回話,只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。
「清玉,雍兒還小,你要振作起來啊。」
「徐府的未來就靠你了啊。」
我這個婆母啊,當真是披著人皮的惡鬼。
徐溫的事,她一清二楚。
母子兩個抱著一樣的算計,都誆著我給徐府當牛做馬。
上輩子,我拖著剛生產的身體,給徐溫操持后事。
將徐溫的喪事風風光光辦好,我也倒下了。
這輩子,這攤子爛事就讓這糟老婆子自己來處理吧。
她兒子造的孽,合該她這個老娘來受著。
劉氏在我房間里哭哭啼啼一個時辰。
聽著她的嗓音啞了,氣息弱了,我方才坐起身來。
劉氏當即來了勁頭:「清玉,娘知道你素來最是賢惠懂事的。娘老了,一把老骨頭主不了事情了。溫兒的喪事還得辛苦你操持了。」
我頓時嗤笑一聲:「國公府好大的體面,叫一個剛生產的婦人主持喪事。」
劉氏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說。
「清玉,你……」
「我累了,要休息了。」
「可是,溫兒的喪事……」
「您老看著辦了。」
然后,我讓人將劉氏請了出去,之后再沒讓劉氏進門來。
劉氏沒有辦法,只能自己咬牙上了。
到底年紀大,經的事多,操辦一個喪事倒是沒出什麼紕漏。
不僅如此,還有空搬弄我的是非。
「沒辦法,清玉性子烈,至今不肯見我。所以,我也只能拼著一把老骨頭來操辦了。清玉她年紀尚小,若是守不住,那也是我們國公府福薄。」
劉氏才抱怨了兩句,我就到了——讓人抬著來的。
我被攙扶下地,臉白得像紙,走路還打擺,撲通一下倒在徐溫的棺木旁。
「夫君你就這樣死了,留下我和雍兒,可怎麼活啊?」
劉氏的眼藥沒有上成功,青著一張臉。
我才不會離開國公府。
等我將劉氏,以及徐溫和他的心上人全弄死了,那整個國公府不就是我和雍兒的了?
這白送的滔天富貴,我豈能不接?
4
辦完喪事,劉氏就病倒了。
她終日呻吟,鬧得整個國公府不得安寧。
而我卻無半點怨言,日日在旁湯藥服侍。
不過四五日,我就病倒了。
這下,劉氏再不敢起什麼幺蛾子了。
畢竟,她怕我真死了。
那國公府誰來操持受累?
我就在院子里好好地養了兩個月,將身體徹底養好了。
劉氏見不得我好,忙使人過來喚我。
「夫人快些吧,老夫人等著呢。」
見我不緊不慢地,劉氏身邊的老嬤嬤拉著個臉。
我轉頭看她:「老嬤嬤好大的派頭!」
老嬤嬤抬頭就要回嘴。
「春梅,好好教教嬤嬤規矩。」
老嬤嬤驚得就要叫喚,卻是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拖了下去。
上輩子,這個老嬤嬤可沒少磋磨我。
這次,也輪到她自己被磋磨磋磨了。
我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裳,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起端著,然后帶著人去了劉氏的院子。
「春梅,守好了。」
「夫人放心。」
春梅恭敬地將我送了進去。
「砰!」
房門打開又被關上。
劉氏顫顫巍巍地轉頭來看我。
見我一身白衣,她惱怒道:「阮清玉你穿成這樣是什麼意思?這是咒我呢?」
上輩子劉氏沒少挑剔我。
穿得太素了,說我咒她。
穿得稍微艷麗了,又說我不安分,想紅杏出墻。
我端著托盤到了近前,將托盤放到旁邊的案幾上,然后笑著給劉氏掖好被角,自顧自地說道:「母親,你聽過貼加官嗎?」
劉氏愣了一下,咕噥道:「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!」
我卻是繼續耐心解釋:「這是一種刑罰。將沾濕的黃紙蓋在面上,一層一層加上去,就像升官一般,沒人能活著升到一品官呢。母親,不知道你能升到幾品呢?」
劉氏嚇壞了,忙掙扎著大叫:「來人啊,快來人,蔡嬤嬤呢?」
「沒人會來的,我是國公府新的女主人了,母親你放心地去吧。至于蔡嬤嬤,言語有失,在我的院子里受罰呢。」
劉氏喊了一會,見真的無人前來,頓時慌了:「清玉你這是做什麼?是不是守不住想改嫁?娘都同意的,還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。」
「改嫁?我為什麼要改嫁?你死了,這國公府就是我和雍兒的。好好的富貴我不享,改什麼嫁?」
劉氏哽咽求道:「清玉,母親素來對你不薄啊,你怎麼能這樣對母親呢?」
我卻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般,「不薄?那你還讓徐溫假死和薛婉寧私奔?」
「就那般等不及,選在雍兒出生這日?你們讓雍兒以后如何面對生辰日?」
「他們奸夫淫婦在外面逍遙快活,倒是誆我留在府里當牛做馬?」
劉氏大駭,萬萬沒有想到,我竟然知道這個秘密。
而我已經等不及要試試這個刑罰了。
5
我拍了拍手,立刻有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前來。
一個端著一盆清水,一個拿著粗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