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發現我是假千金后,用一頂小轎將我送給鄉下獵戶。
那獵戶扛著獵物回來時,一身血腥氣,遮得天都暗了。
我推著屋門,差點哭出聲:「你別進來。」
后來,我躺在他獵來的虎皮上,顫聲哭著:「你別進來。」
1
我醒來時,已經被綁上手腳送上花轎。
山路顛簸,我的心口也在晃晃蕩蕩。
在侯府活了這麼多年,未曾想爹娘非親生爹娘,那鄉下來的李翠萍才是侯府真千金。
那姑娘生得黝黑矮小,可以說是集爹娘短處于一身。
而我,許月盈,是膚白嬌媚的京城第一美人,從前竟無人察覺和侯府一家子不甚相似。
我想著想著就哭了,也不知道要嫁的獵戶是個什麼模樣。
這樁婚事,原是李翠萍那養父母給她定的娃娃親,如今她成了侯府千金自然不用嫁了,給一筆銀子打發了對方就行了。
她卻硬生生將這樁婚事安在了我的頭上:
「姐姐從前替妹妹享了這麼多年榮華,如今竟不肯幫一幫妹妹嗎?」
「聽說那獵戶生得比山中野獸還要可怖,姐姐將來真是好福氣。」
我還未來得及說什麼,就被爹娘關了起來喂了藥。
我低頭看了眼身上粗陋的紅嫁衣,心想對方若是什麼兇惡之徒,不如死了算了。
正沉思著,花轎停下了,我閉眼裝睡,感覺自己被人背起來進了屋子。
等到聽見家丁的腳步聲遠去,我才睜開眼,發現那獵戶似乎并不在家。
我環顧了一圈,發現屋子倒是很干凈整潔,只是墻上掛著不少打獵的工具,距離我想象中遍地臟亂腥臭的場景差別很大。
我在墻角磨著手上的繩子,不知過了多久,手腕上皮肉都高高腫了起來,終于聽到了斷裂的聲音。
我急忙打開屋門要逃走,迎面走來了個極為壯碩滿身血腥氣的男人,他肩上扛著張熊皮,還向下滴答著血水。
我嚇得退了回去將門關緊,就聽外面一聲巨響。
我差點哭出聲,守在門邊:「你別進來。」
誰料外面半晌沒有動靜,我只好悄悄開了個門縫,發現男人將熊皮扔在地上后去了井邊。
他脫了染血的上衣,露出疏闊的古銅色脊背,旁若無人地擦拭著身上的血漬。
2
我在京城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,京中的世家公子雖修騎射,但大多還是專精文章,身體文弱。
至于武將,大多是粗野莽撞之人,我實在無甚關心,更何況,以前我也未這麼近親眼見過男人的身子。
我臉頰發燙通紅,漸漸看癡了,直到男人轉身,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。
那是一張異常俊美的臉,輪廓分明,劍眉星目,只是那雙黑沉的眸子看得人不寒而栗。
我結結巴巴不知說什麼,他先粗聲粗氣地開了口:
「你就是許家的女兒?」
我稀里糊涂地點了點頭,然后搖了搖頭。
然后,我就看到他的目光流露出一絲不耐,我嚇得再次點了點頭。
他面無表情地指了指旁邊的小屋:「你住那。」
我敏感地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對我不感興趣,立刻朝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,發現那竟真的有一間屋,只是僅有他這間一半大。
而且到處都是塵灰,一看就很久沒有打掃。
我邁進門的一只腳又嫌棄地收了回來:「夫君,妾還未請教您的名姓。
」
男人看了我一會兒,半晌才開口:「霍黎。」
我摸了摸有些發癢的脖子,嫵媚一笑:「妾名許月盈,讓妾來服侍您——阿嚏!」
往日,我最擅長靠這張臉不動聲色撩撥人心,如今一連串的噴嚏,徹底毀了我的勾引大業。
而且,我打完噴嚏,發現霍黎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,看得我臉上也發癢。
我伸手準備撓,被他擒住拎進屋。
我不知自己滿臉紅腫,以為他要對我不軌,抱著他的胳膊捶打:「你、你、你別亂來。」
直到他將我扔到床上,拿了面鏡子給我。
我眨了眨眼,鏡子里腫到面目全非的人也眨了眨眼。
我被自己丑得發出一聲慘叫,霍黎翻箱倒柜找了塊藥丸塞進我的嘴里:「不想死就咽下去。」
我才知道侯府將我養得太過精細矜貴,尋常可見的塵灰如今都可能要了我的性命。
好消息是霍黎因此自己住進了小屋子,而我死纏爛打睡在了他干干凈凈的床上。
壞消息是大夫說我的臉不知什麼時候恢復,也可能以后都恢復不了。
次日,李翠萍親自來看我的慘狀時,都被我這張臉嚇走了。
走之前,李翠萍還不忘說,回京城后會向那些從前嫉妒我的貴女們宣揚。
許月盈頂著一張丑臉,鄉村莽夫都下不了口。
我被氣哭了,晚上看到霍黎懷里捧著只白狐貍回來時,感覺那畜生都比我美貌。
為了證明我沒丑到鄉村莽夫都下不了口,入夜后,我披著薄紗爬上霍黎的床。
誰料他警惕性極強,幾乎瞬間便掐著我的脖子壓在我身上。
下一瞬,他便像被燙到一般松開手,粗聲粗氣道:「你在干什麼?」
我松開紗衣,爬到他身前,滿眼曖昧地摸上他身前的硬物:「夫君別嘴硬了,看您都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