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一驚:「相公?」
18
林玉茹先是嚇了一跳,緊緊捂住胸口,聽到我的稱呼,見楊宴初身子骨英朗,眼里馬上帶上了驚喜。
上前兩步就要去拉楊宴初的手臂,熱情道:「賢婿......」
然后被皺著眉頭的楊宴初手臂一躲,晃了個踉蹌。
「誰是你的賢婿?你的賢婿此刻不正在家中長吁短嘆嗎?哪里有本帥半點英姿颯爽!」
我本來心中還有郁結,聽他這般不要臉面的夸耀,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楊宴初見我笑了,立馬拍了拍手,朗聲道:「你們還不快來請宋大娘子歸家!」
幾個孔武有力的嬤嬤,個個身板挺直下盤穩扎穩打,身上像是多少帶些功夫的。
嬤嬤們不顧林玉茹的掙扎,硬抓著幾人就往外走。
楊宴初這不吃虧的性子,抓著我的手把玩著,還要「出口傷人」:
「這都快午膳了,還賴在別人家不肯走,不會是來咱們家打秋風的吧?」
「好歹還算是五品官家的夫人,還要蹭別人家的飯不成?」
氣得林玉茹一口氣上不來,險些昏死過去。
將人趕了出去,楊宴初一指剛才的幾位嬤嬤,客氣地給我介紹。
孫嬤嬤,從前在邊關是母親的貼身陪嫁,學了一身武藝,和母親上了不少戰場。
李嬤嬤,府上的老人,母親嫁過來后,家里老太太送來她身邊照顧的,母親一個武將家的出身,連賬本都是她教的。
韓嬤嬤,從前家中世代學醫,被人陷害家族落魄,就被母親給招攬了,成了她軍中的軍醫。
最后一位是王嬤嬤,是母親的奶嬤嬤的親閨女,看著孔武有力的,實則琴棋書畫、宮中禮儀都是精通。
「幾位嬤嬤都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,和我母親在戰場上廝殺時身上落了傷,讓她們回家享清福又不愿意,就留在府中了。」
「你若有不懂的、不會的,問她們即可,有這幾位嬤嬤在你身邊,日后若我回來不及,也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了。」
看著幾位嬤嬤親切和藹的目光,又聽著楊宴初的細心周到。
我退后一步,朝著幾位嬤嬤行了一個晚輩的禮儀:
「日后阿芙還要多多仰仗各位嬤嬤。」
幾位嬤嬤連忙把我拉起,眼神里卻都帶上了滿意的神色。
母親得知我受了委屈,還拉著我去了山上的廟里,請了小娘的牌位回來。
我捧著牌位眼圈都哭紅了,母親卻拉著我道:「想必你母親也放心不下你,還是日日看著得好。」
當夜,我是趴在楊宴初懷里哭到睡著的。
19
隔日,李嬤嬤就來給我布置功課了。
我還端著粥碗,眼睛瞪大了看向楊宴初,聲音都高了三分:
「要我管家?」
我才嫁進楊家,滿打滿算才大半個月,怎麼......就來讓我管家了?
楊宴初見我嚇了一跳,忙放下筷子,目光柔和地看向我:
「你忘了昨夜我同你說什麼了?」
我想起昨夜晚間,楊宴初躺在榻上同我說:
「今日我出面趕了宋大娘子,明日滿京就都會知道我身體恢復了。我若身子好了,朝中有人怕是要坐不住。」
我嚇了一跳,立馬從床上翻身坐起,朝楊宴初那里看:
「那......他們還會來害你?」
聽我聲音顫抖,他笑著從榻上起來,坐在了我的身側:
「阿芙不怕,他們要是能害得了我,早就害了,還用等到今天!」
嬉皮笑臉的少年郎軍,猛地收斂了笑意,越發像是偽裝成貓兒的猛虎。
摘掉釵環的發絲被他的大掌揉了揉,猛虎又變成了那個逗我開心的少年將軍。
「左不過,就是想法子讓我再回邊關罷了。」
回邊關?
雖然嫁過來才不到一月,可我確實已經習慣了楊宴初在身邊。
他若走了......一想到他要離開,我心里就有些發慌。
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,有些慌亂想叫他別走,又覺得自己是他的妻子,丈夫去保家衛國,我又哪里有理由強留他呢?
被抱著放在床上躺好,楊宴初起身給我蓋被子。
聲音溫和地寬慰我:「若是我去,爹娘就會留下來,若是爹娘去,我就會留下來,總不會叫你一個人留在家里的。」
他說完,垂眸思索了片刻,又貼近我低聲地叮囑了一句:
「若是......有一日我和爹娘都被外派了出去,你就帶著幾位嬤嬤還有家里的百名府兵,無論誰來叫你都不要出去,安心等我歸來便好。」
見我點頭,他揉了揉我的頭發就要轉身去榻上,走了一步卻被我拉住了衣角。
我側身趴在床上,臉頰緋紅到了耳尖,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。
「別......別走。」
楊宴初身子一僵,衣服也沒脫,就性子急得跳上了床,隔著被子將我牢牢地鎖在懷里。
我心里略有些失望,心想著難道是自己長得不夠好看,所以楊宴初不喜歡我?
不然......怎麼成親這麼久了,他還不肯......碰我?
這和出嫁前,府中嬤嬤說得可是半點都不一樣呢。
身后的少年將軍像是個大火爐,隔著被子都覺得他熱得像是要燃燒起來。
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,他沉默片刻,紅著耳尖解釋:「韓嬤嬤同我講,年歲太小同房,你若是有孕恐有性命危險,叫我再等上一年半載,給你調養好身子,到時候再同房,對你和孩子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