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桶泥用完了,二牛哥又下來再提一桶上去。
反倒是離嬰開了口,「這樣太麻煩了,我在下面裝好泥,你找根繩子把泥吊上去就是。」
太子殿下正在裝泥,我只好去燒水做飯。
正好中午留二牛哥吃飯。
把二牛哥拿來的肉切成薄片,鍋中放油,再加入蒜瓣花椒爆香,最后把肉片下下去,小火煸出油,再加入蒜苗翻炒。
再做一個白菜肉片湯。
二牛哥補好屋頂,臉上全是汗,手上都是泥,用袖子擦汗擦得臉上全是泥。
我剛掏出帕子準備給二牛哥擦汗,離嬰開口,「我渴了。」
6
渴了你自己不會倒水嗎,活爹。
還沒等我過去倒水,他端起一個杯子喝了一口。
我急了,「那是我的杯子。」
離嬰掃了一眼,「哦,拿錯了。」
明明我的杯子在我坐的那邊,他的杯子在他身邊,怎麼會拿錯。
二牛哥臉色有些不太好看,但也沒好意思說什麼。
中午我們就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吃飯。
我把菜端上去,又端出盤饅頭。
二牛哥聞了聞味道,「銀冬,你做飯真香,以后你要是天天在家做飯,我不得幸福死了。」
說完他就要用筷子給我夾菜,離嬰一個眼神殺過來,二牛哥放下了筷子,訕訕地說,「我這筷子是干凈的,沒用過。」
離嬰掃過二牛的筷子,「銀冬還未婚嫁,你一個男人給她夾菜?」
二牛哥想要說什麼,被我按住了手。
離嬰看著我按著二牛哥的手,眼神晦色不明。
吃完飯,二牛哥心事重重地離開了。
晚飯后,我決定跟離嬰坦白這件事。
「殿下,我打算和二牛哥成親。」
離嬰捏著杯子,粗瓷的杯子在他的手里好像都上了一個檔次。
「哦?你剛親過我,現在就要嫁給別的男人。」
「那都是情急之下,算不得數的,況且我們只是親了一下,殿下還是別放在心上了。」
「若我說放在心上了呢。」
「我就是個目光短淺的村婦,殿下別開玩笑了。」
離嬰不說話,過了一會我才開口,「你放心好了,我想好了,等我和二牛哥成親之后就搬出去,你也算我的娘家人這房子你依舊住著。」
離嬰似笑非笑地看著我,眼底是一片寒涼,「作為娘家人,要不我再給你隨份嫁妝。」
我搓搓手,「若是如此,那真是再好不過了。」
「銀冬,你也真敢想,我看你是皮子癢了。」
不隨就不隨唄,還動不動威脅別人。
二牛哥借我的銀子還剩了些,我打算去城里批發針頭線腦、頭繩頭花的來賣。
鍋里給離嬰留了菜,等我回來的時候,日頭都已經竄西了。
離嬰正隔著門和秋菊說話,臉上竟然還帶著盈盈笑意。
秋菊不知道端了個什麼,正往離嬰手里遞。
雙方推拒了一番,離嬰見我回來了,接過來了。
我走近了才看清,離嬰手里是個粗碗,碗里還有半碗排骨。
「那秋菊找你什麼事!」
我打小就和秋菊不對付,她這個人為人愛占小便宜,我爹給我買的糖,她哄了不少去。
「她說家里沒碗,找我借個碗。」
「誰家里沒有個把個的碗,她說你就信?」
我看著碗里那半碗排骨,只覺得礙眼。
排骨在這年頭可是金貴東西,秋菊那個性子哪能那麼輕易給那麼多排骨。
我看了下離嬰的臉,恍然大悟,秋菊是看上他了,所以才下了血本。
「一個碗罷了,借就借了。
正好你忙了一天,排骨給你吃。」
7
「誰要吃這排骨。」
我端著碗,氣咻咻地出去,踹開秋菊家的門,然后把排骨扣在了她家碗里。
「以后少來我家。」
秋菊笑著看我,「呦,銀冬,我是去找你表哥的,又不是找你的,這排骨給你你都不要,真是不識好歹。」
「我看你表哥文文弱弱的,正好給他補補身體。」
我就不應該扣她碗里,應該扣她臉上。
我氣咻咻地回了家,離嬰心安理得地看向我,「銀冬,我餓了。」
餓了不知道做嗎,我憤憤不平地燒火做飯,煮了一鍋稀飯,又炒了個青菜。
離嬰吃得慢條斯理,很是文雅。
吃完飯,我把碗一甩,「飯我都做了,碗不能還是我刷吧。」
好在離嬰沒和我計較,把碗刷了。
第二日,離嬰見我拿了東西出來,問我,「你去哪?」
「去市集擺攤。」
「耿二牛也在那擺攤?」
「是。」
「正好我也想去市集買點筆墨紙硯,我和你一同去。」
離嬰看我背著東西,也不知道搭把手,到了市集上,我找了處擺攤,正好和二牛哥對著。
二牛哥穿著褡褳,正給人切肉,看見我了之后,憨厚一笑。
離嬰竟也沒走,同我一起賣起了針頭線腦。
這集市上的小媳婦倒是不少,不一會我這攤位就湊過來不少人。
一個小媳婦臉羞得紅撲撲的,「公子,這頭花多少錢。」
我搶答,「帶花的一個八個銅板,不帶花的四個銅板。」
那小媳婦還不樂意了,「我沒問你。」
小媳婦又問,「公子,你旁邊這個女的和你是什麼關系?」
離嬰從善如流,「表妹。」
「敢問公子怎麼稱呼?年方幾何?哪個村的?」
我煩了,「到底買不買頭花。
」
「我買不就是了。」
小媳婦甩出一貫錢來,竟還是個大主顧,買了不少。
離嬰算好錢,給她找錢的時候,她的手伸出來,這就要摸上離嬰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