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離青史留名、封侯拜相的心愿又近了一步。
大啟那頭也發生了許多大事, 王家和慕容家成了士族之首, 新任皇帝是曾經備受冷遇的皇孫。
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, 居然特意留心了一下王鳶的消息。
她過得很好,是王家的掌上明珠,就是不大愛出門, 聽說有些郁郁寡歡。
再次聽到和她相關的消息時, 便是她離開大啟京都,游歷河山去了。
不知她去了多少地方, 我有些羨慕她的縱情恣意, 可我明白,我這一生注定是要撲在朝堂上的。
查貪腐、清舞弊、除冗余。
我頭一次知道,原來文官也會遭遇這麼多刺殺。
無數次死里逃生后,我走到了當朝右相的位置,當年嘲笑我是寒門子弟的人只能看著我的背影咬牙切齒。
南越與大啟多年來再未開戰,兩國百姓休養生息,一片欣然。
史書上必定會有我謝松寒的名字, 而當初的二公主,如今的陛下, 居然操心起了我的婚事。
她快人快語,說擔心我回府后天天都是冷鍋冷灶。
怎麼會是冷鍋冷灶呢?我府上明明雇了廚子。
我不敢承認,自己心中有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兒。
一個別國郡主, 我連她的名字都不敢提。
又過了幾年, 大啟又駕崩了一個皇帝。
這個皇帝也稱得上千載難遇了, 沒有后妃, 也沒有子嗣,專心培養一個流著王家血脈的孩子。
那個孩子天資不俗, 外祖母曾是長公主,他硬是被立為儲君,又順利登基成了新帝。
坊間傳聞,駕崩的那位皇帝鐘情王家郡主, 甚至偷偷爬過王家的墻。
不過我是不信的, 一個皇帝,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?
這野史也太野了。
孑然一身久了, 我養成了休沐時在街頭閑逛的習慣。
一天,我在街上聽見身后有人叫了一聲「鳶兒」。
人群熙攘, 下意識地回頭后, 我留意到了一男一女兩道背影,看起來很是親近。
方才叫「鳶兒」的就是那個男子,他轉身時我看見他臉上戴著面具。
而那個女子始終沒有轉身。
我有些恍惚。
那道背影一點也沒變, 和當年在大啟皇宮中她起身離殿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她居然來了南越, 身旁也有了良人相伴。
不過也不奇怪。
鳶者,鷹也,可搏擊長空。
天地之間,她去哪里都不奇怪。
我與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, 各自走進了喧鬧的人群。
明日不休沐,為了青史留名的那一頁能濃墨重彩些,我又要忙起來了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