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琰嚇了一跳,隨即就要跳進湖里救人。
我一把拉住他,沖他微微搖頭。
做戲需全套,可不能折損我的人。
11
當天夜里,霍笙掉進了湖里后。
我剛回到年府,推門的瞬間我就聞到了熟悉的雪松味。
果然,和我想的一樣。
赤鄔根本沒有離開上京。
霍笙前腳墜湖,赤鄔聞著味就尋了過來。
我點燃了燭火,才發現他面如金紙。
我佯裝關心道。
「你受傷了?」
一陣輕咳后,他捂著胸口道,「別擔心,小傷而已。是霍笙派的高手死咬著我不放,不過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。」
隨即他冷笑一聲,「沒想到老天都看不下去了,竟讓他墜湖了。」
我垂目淡淡地說,「要不我們回江南吧,不參與霍笙的事了,行嗎?」
他一步上前,牽住我的手。
「就差一步了,綰綰你幫我一把,日后我便不用隱姓埋名地活著。」
我抬眸愣愣地看著他。
那雙好看的眉眼里,盡是偏執瘋狂。
「如何幫你?」
他眉頭一松,輕聲道,「霍笙被撈了上來,聽說快不行了,但是具體什麼情況我的人探不到,你明日一早去霍府幫我探探虛實。」
「好。」
「好綰綰,你我大婚不會拖延,你在我心中已然是我的妻。」
他說著不由俯身想要湊近我的嘴。
我垂下頭,后撤一步。
佯裝羞澀道,「你快走,被人看到不好。」
他淺笑不再多言,轉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赤鄔不會想到,這世上會做戲的可不止他一人。
我也會。
12
第二天我剛到霍府,就被掌事的管家請了進去。
屋里,霍笙好端端地坐在桌前喝著茶。
他見我來了,微微一怔問道。
「計劃有變?」
我搖頭,「不變,我只是來添一把火,順便親眼看看他被你抓住的錯愕樣。」
「綰綰藏得真深,以往三年我都不曾看清你原是個如此聰慧又佛口蛇心的性子。」
我淺笑著,「怕嗎?」
他哈哈一笑,「是我眼拙,沒能識得你這顆明珠。」
「打住,霍大人這般說會叫人誤會。」
「綰綰,我早已向你表明心意,你該清楚霍家主母的位置我一直為你留著……」
他一邊說著,一邊又靠近我。
我不經意皺了皺眉頭。
好在門外突然傳來管家的敲門低語聲,「主君,一切準備好了。」
霍笙被打斷,身子微正道。
「綰綰想做什麼便做什麼。」
「那你歇著吧,我出去了。」
走到拱門處,正巧碰到了林玉兒。
昨夜她很是幸運,掉下去的瞬間掛在了船架上,衣服都沒怎麼沾上水就被救了上來。
此刻她的眼睛紅腫,本來難過的神色見到我的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般,直接撲過來。
嘴里更是不干凈。
「你個賤人!都是你,我家主君才會落水!如今生死一線!」
「你個克星,克死你年家老少,如今還要克死我的主君!」
「年綰喬,怎麼不去死呢!」
薛琰和昨夜一樣,直挺挺地擋在我面前,受了林玉兒好幾個拳頭和巴掌。
我皺眉看著四周。
直到看到房檐上那一抹黑衣,我挑著眉頭直接扒開薛琰,沖著林玉兒的臉扇了一巴掌。
極其清脆的巴掌聲,四周都安靜了下來。
林玉兒估計從沒想過我會打她,她明顯一愣,隨即很快反應過來,嘶吼著打破了片刻的安靜。
四周的下人蜂擁而上。
院子里亂成了一團。
我余光看到了那抹黑衣潛入了霍笙的房內。
13
薛琰護著我,撤離了亂糟糟的院子。
他此刻有些狼狽。
嘴角青一塊,衣襟也被撕扯得雜亂。
「我桌上有一封密信,明日一早送去張源生府邸,剩下的就守好喬月樓,我不回府,你不許來找我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快走。」我打斷他的話,催促他離開霍家。
等到他人消失在霍家大門之后,我又回到了霍笙的院內。
霍笙站在樹下等著我。
他一身暗紅錦緞,神色輕松。
想來他是將赤鄔活捉了。
「我該怎麼謝謝你呢?綰綰。」
我扯了扯嘴角,眨了眨眼道。
「你把他關在哪兒?我想去見見。」
他盯著我看了半天才應下。
霍笙的房內,其實有一個暗格,打開之后,柜子徐徐敞開,昏暗的內壁出現一層臺階,里面是個暗室。
各大世家其實都有自己的密室。
藏于珍貴的東西,又或者押解見不得光的人。
燭火下,赤鄔被關在鐵欄后。
他垂著頭,看不清神色。
我轉身對霍笙道,「給我一盞茶的功夫,我有話問他。」
「你不會放了他吧,綰綰。」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我無奈笑道,「主意是我出的,為何菜都上了桌,我非要離席呢?」
我環視一周后,說道:「而且你這地方,就算我有通天本領,又能怎麼帶著受了一身傷的他,全身而退呢。」
「霍大人,你多慮了。」
話到此,霍笙不再懷疑。
他放下燭臺,轉身離去。
赤鄔這時也抬起了頭,他的眼底紅成了一片。
神色蔓著有不解,甚至憤怒。
「為什麼?」
「我原本是真的想與你在江南廝守一生的,可是我的一腔熱血反被你利用欺騙,你此刻問我為什麼,倒不如摸著你的心問問自己。
」
他一臉的錯愕。
不過片刻,又大聲苦笑,「你竟然都知道了。」
「所以,你是來看我笑話的?」
我站起身,雙手攥著鐵欄,咬著牙問他,「我祖母的死,你有無參與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