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老實男人看著柳絮絮,面露悲戚。
老婦人也接話道:「是啊,絮絮,你隨我們回去吧,和壯兒好好過日子。」
然而面對兩人苦口婆心的勸說,一旁的柳絮絮卻是滿臉厭惡,甚至還頗為嫌棄的捏了捏鼻子。
「我知道你們二位是想尋回絮絮,可如今絮絮已經是我的人了,還懷了我的骨肉,斷然不能隨你們回去。」
還不待柳絮絮說點什麼,沈乘意便率先開了口,說著,還將柳絮絮護到了身后。
「你的骨肉?」老實男人一怔,目光落到了柳絮絮高挺的孕肚上。
緊接著,他繼續開口:「絮絮肚里懷的,明明是我的孩子。」
此言一出,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。
我瞪著眼,不可置信地瞥了洛晚吟一眼。
卻見洛晚吟笑得狡黠,像是早就知道點什麼一樣。
「那老婦此前便同我爹說過,她那所謂的兒媳雖未和她兒子正式拜堂,但卻已有夫妻之實。」
「只不過在該同她兒子成前幾個月,她兒媳忽然便與一位有錢少爺交往密切了起來,直到成婚的前一個月,她竟是直接和那奸夫私奔了。」
「而她私奔前幾日,剛被村中大夫診出了有孕在身,老婦人雖覺得兒媳傷風敗俗,但終究是舍不得兒媳肚中的孩子,這才決定了要進京尋人。」
說完,洛晚吟眨眨眼,繼續無辜道:「不過她兒媳是柳絮絮這件事,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。」
我搖了搖頭,暗暗咂舌,這事兒說來也是柳絮絮自己作的。
11
京兆府尹受我所托,幫老婦人尋回了兒子。
而她兒子見自己老娘一路受了這麼多苦,加之兩人已經身無分文,便不打算再尋人了。
卻不成想,就在兩人準備折返回鄉之時,恰逢柳絮絮在相府門前哭訴大鬧,引來許多百姓圍觀。
盡管如今柳絮絮一身錦衣華服,與從前大不相同。
但兩人還是認出了柳絮絮,隨即便回到京兆府,狀告了柳絮絮。
這才有了這出對簿公堂的好戲。
短暫思索間,大堂內的柳絮絮早已哭得是梨花帶雨。
面對沈乘意驚詫的質問,和老實男人言之鑿鑿的敘述,她夾在中間也是慌了心神。
直到京兆府尹傳來大夫,讓其為柳絮絮診脈,以便確定柳絮絮到底是何時有孕的。
片刻后,大夫診出柳絮絮如今已經孕五月有余。
聽了大夫的話,沈乘意緊皺的眉頭稍有舒展。
五個月前,他確實與柳絮絮同床共枕過。
他信心滿滿,似乎已經確定了柳絮絮肚中的孩子就是他的。
沒想到的是,一旁的老實男人聽到柳絮絮懷孕已有五月,竟也是一副篤定模樣。
我與洛晚吟對視一眼,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情緒,而后雙雙暗嘆了一聲。
沒想到柳絮絮還有這般心計,能同時在兩個男人間周旋游走。
不過現在看來,只怕就連柳絮絮自己,也無法確定她肚中的孩子的爹到底是誰。
這兩個男人中,必定是會有一個冤大頭了。
眼見大堂中的幾人僵持不下,我與洛晚吟正八卦得興起,沈乘意卻忽地一揮衣袖,旋即便黑著臉走了。
柳絮絮顧不得自己還挺著肚子,也顧不得苦苦挽留自己的老實男人,捧著肚子便追了上去。
這就結束了?
看著越走越遠的沈乘意和柳絮絮,圍觀的百姓漸漸散去,我亦是忍不住嘆了口氣,這戲看得屬實不夠盡興。
我正嘆著呢,一旁的洛晚吟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。
還不待我回應,就立馬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:「沈翰林。」
我回過頭,只見一個身著襲月牙白華服的男子,眉目如畫,清傲如松。
幾年未見,記憶中那位儒雅少年,早已生出了一副絕色之姿。
只不過和當初的內斂無措不同,如今的沈檀官職加身,周身溢滿了令人側目的自信與從容。
就在我還在晃神時,沈檀薄唇輕啟,清冽悅耳的聲音響起:「賀小姐,好久不見。」
我連忙揚起一抹真誠的笑容:「好久不見。」
「沈大人——!」
我話音剛落,沈檀的身后便走出了兩個人,正是剛才同柳絮絮對峙的那對母子。
見到我,那位老婦眼眸亮了亮,面露驚喜之色:
「賀小姐,沒想到你也在這里,上次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。」
「壯兒,快來謝過賀小姐,上次若不是她救了我,我們娘倆只怕已經天人永隔了。」
老婦拉著自家兒子,硬是恭恭敬敬地對我行了個禮,若非我攔著,只怕都要跪下了。
沈檀站在一旁,靜靜的看著這一幕,隨即又看向我,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這種場面,多少讓我有些不自在,滿腦子只想著快些結束,趕緊離開。
「賀小姐,我剛赴任,事務繁多,改日定會登門拜訪。」在我離開前,沈檀說道。
我胡亂點頭表示知曉,他在京中認識的人尚且不多,賀家算是一個,前來拜訪也是正常。
12
柳絮絮和她腹中孩子的事鬧得滿城風雨,沈乘意又一次成了京中笑柄。
他為了柳絮絮退了和賀府的婚約,還拋棄了相府嫡子身份,可以說是放棄了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