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宴讓梨清扮成我的樣子日日躺在床上,給我帶了張人皮面具扮作小太監跟在江宴身邊。
我穿著灰撲撲的袍衫站在江宴身邊連聲嘆氣,好累,我不能回床上躺著嗎?
江宴惡狠狠地喝了口茶:「你天天幺蛾子一個接一個,不把你放在身邊看著,我不放心。」
「總得為你做點啥吧。」我大手一揮表示,若是我不倒下,趙媛就會一直把注意力放我身上。
我冷哼一聲抱著枕頭倒在軟榻上聽著江宴絮絮叨叨,說什麼趙家在后宮各司都埋了暗線,還說趙媛拿到內庫鑰匙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什麼東西。
我迷迷糊糊地讓江宴想法子去尋趙媛身邊的二等宮女春杏,那是我安插進去的人。
剛要睡著就被江宴抱在懷里親了好幾口,我嫌棄地推開江宴:「我現在這張臉你都能下得去口,你真是不挑食啊。」
江宴陰惻惻地笑了起來,手探進我的袍衫一路往上:「朕還從未見過如此嬌嫩的小太監。」
我連連哀號,這怎麼青天白日地還得干活啊!!
沒等我反抗呢,岑內侍輕聲敲門:「陛下,趙嬪給陛下送湯來了。」
江宴黑著臉翻下身,無能狂怒:「煩死了,煩死了。」
沒到半炷香的工夫,江宴已經在揚著笑臉坐在椅子上喝湯。
我低頭站在一旁感嘆,這就是帝王啊,喜怒無常,善于演戲。
趙媛頗有興趣地瞧了我好幾眼,嬌聲問道:「勤政殿來新人了?岑內侍怎麼不在殿內伺候?」
江宴指了指我:「老岑歲數大了眼神都跟不上了,這是他干兒子富貴,朕看著機靈,就讓他在內殿伺候。
」
我露出一臉機靈相朝著趙媛行禮,趙媛將信將疑地瞅著我:「這小太監真的機靈嗎?」
我咬緊了后槽牙,她陰陽我!
江宴覺得氣氛不對,忙岔開話題:「皇后昏迷不醒,這幾日處理宮務辛苦你了,朕已經擬旨了封你為賢妃,冊封禮已經讓禮部開始準備了。」
趙媛喜滋滋地謝禮,早就忘了我這茬了。
可沒兩日,我去御膳房點完菜回去的路上被兩個美貌宮女拉扯到了青蘿宮。
在青蘿宮待了半個時辰才手腳發軟地回了勤政殿。
剛進殿,江宴扯著我看了好幾圈,舒了口氣端起了茶杯問道:「趙媛找你做什麼?」
我吞吞吐吐:「她讓她身邊的兩個美貌宮女給我做媳婦,對食。」
江宴一口茶噴在我臉上:「安瓷,你!」
「我哪是那種人啊,當場我就拒絕了。」我淡定地擦干凈臉上的水,「我還暗示趙媛我這個人不好色好財。」
我從袖中掏出一大把金瓜子:「都是趙媛給我的,她讓我給她匯報你的一舉一動。」
江宴滿臉的欲言又止,看了看灑落一桌的金瓜子,看了看我滿臉的傲嬌。
「安瓷,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專一,除了錢什麼也打動不了你。」
我一聽這話就不愿意了,馬上反駁道:「還有你,在我眼里你跟錢一樣重要。」
7
在趙媛給我的金瓜子快攢滿一罐時,江宴開始在朝中舉步維艱,世家朝臣仿佛擰成了一股繩左右朝綱,不愿江宴行新政、廢世襲、度量田。
同樣快崩潰的還有梨清,梨清天天派人給我傳信,讓我回去躺兩天,她都快躺出褥瘡了。
我也很愁,趙媛借著辦上元節流水般地花銀子,到時國庫虧空可咋辦?
江宴大手一揮,表示剛過了除夕再辦上元節勞民傷財,不必辦了。
江宴臉丑,趙媛也不敢說什麼,可趙媛剛走,江宴就拉著我神神秘秘地轉進了小花園。
我看著樹上掛滿的燈籠,窩在江宴懷里親了親他的下巴。
良久靜謐,江宴溫聲開口:「阿瓷,你在想什麼?」
「在想她如何能這麼不要臉,把國庫往趙家搬的。」
「不是。」江宴氣急敗壞地掐我的臉,「星辰,燈籠,就咱倆,這種氣氛你給我想這個?」
我看了眼身上灰撲撲的袍衫,抱著江宴猛親了兩口:「難為你了,對著我這副模樣還能跟我風花雪月。」
「我已經安排好了,三月初二給敬王安排接風宴。」江宴冷哼一聲,替我系緊了明黃色的披風,「你別參加宴會,同你阿兄在一起。」
我一滯:「我阿兄也來?」
江宴點點頭:「安排了林將軍穩住趙家為首的朝臣,你阿兄帶隊等朕的號令進殿救駕。」
「不行,我得陪在你身邊。」我一口拒絕,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。」
江宴掐了下我的腰:「沒事,我已經讓各處的暗衛都回京了。」
我縮在江宴的懷里看著冬末漫長無盡的夜。
江宴依舊不停碎碎念地囑咐我,瞧著我神游的樣子惡狠狠地咬了我一口:「你聽我說話沒有?」
「聽啦!聽啦!」我猛猛點頭,就是左耳朵出右耳朵冒罷了。
我端起小案上茶杯,碰了下江宴的杯沿:「乘風破浪。」
這天開始,江宴開始頻繁地去芷蘿宮,廣發名帖請天下名醫來給我治病,還強硬地讓心腹推行新政。
趙媛似是坐不住了找我得越發頻繁,似有似無地跟我吐槽,她一心一意地對待江宴,可江宴心里只有我這個醒不過來的廢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