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這個目標,要又脆弱,又致命。
無麻醉,確實很疼,鬼都受不了。
我拍拍胸口:「還好,他們不是太監。」
祝霜微笑:「寶貝,以后就是啦。」
符鐸趕過來的時候,幾個鬼正掙扎著爬起來攻向祝霜。
一條鐵鏈從遠處飛來,將三個鬼捆成一團,結結實實地撞在一起跌在地上。
抬眼,符鐸穿著一身無常衣服,頭戴高帽快步走近。
三個鬼看到無常,明顯身子僵了一瞬,幾秒后齊聲喊冤。
「大人!我們沒犯事,捆我們做什麼?是這個『送了嗎』的快遞員,她賣假貨。」
這個副本地點就在地府,無常作為官吏對普通鬼魂有天然的壓制。
所以符錚把自己在下面的工作服借給了符鐸。
符錚擰眉,揚聲問祝霜怎麼回事。
祝霜無辜,指著散落一地的雞爪:「大人!他們要小拇指,只說要新鮮的,我現殺的雞,現切的指頭,怎麼就算假貨?是他們耍無賴,拿了東西不給錢!」
祝霜聲淚俱下:「三個男鬼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。」
這演技,我直接給她腦子里放煙花,煙花炸開就是個 6。
「放屁!」鬼氣炸了,聳動下半身,恨不得對著符鐸脫褲子,「我們還沒動她,她就把我們……把我們都閹了!」
祝霜抹淚:「他們不給錢還要非禮我,我是正當防衛。」
「……」符鐸唇角抽動,輕咳,「我不是為這些小事來的,接到群眾舉報,你們偷了印刷鏈上的冥幣?是不是?」
他聲如洪鐘,橫眉一掃,威壓十足。
三個鬼磕磕絆絆,幾次開口要說冤,都被符鐸狠戾的目光嚇退。
最后還是點單的鬼似乎頭腦活泛,連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。
「大人,大人,我們都上有老的沒轉世,下有小的剛死,一家子指望我的工作呢,我是鬼迷心竅,混賬了才拿了兩捆……」
「兩捆?」符鐸輕哼。
「……拿了幾次兩捆,大人您行行好,我們給你這個數。」
鬼艱難比出個數字三。
「哦?」符鐸挑眉,刻薄地譏諷,「蠅頭小利,就想打發我?」
頭鬼忙加上兩根指頭,諂媚道:「對半分,以后咱哥幾個定期孝敬您。」
符錚出聲提醒:「過猶不及,夠了。」
符鐸才滿意點頭,摸出一個二維碼,鬼界通用:「轉吧,不收現金。」
三個鬼蔫頭耷腦地挨個掃碼,還沒來得及松綁。
祝霜顛顛湊上去:「見者有份,我也要。」
鬼:「?」
祝霜:「你們不給,我上訪舉報!」
鬼罵罵咧咧,這次真遇上周扒皮了,早知道還不如付六個雞爪錢。
13
一個晚上,陸陸續續接了幾單。
符錚能夠把冥幣轉換成積分,全部轉給祝霜。
劫富濟貧。
一份訂單收兩份錢。
祝霜和符鐸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,一路聊天。
我在數錢,笑得合不攏嘴,熟悉的電流感傳來,符錚的聲音響起。
「很開心?」
「對啊。」
我獻寶一般給他報現在賬戶上的數字,「要是現實我也能有這麼多錢就好了。」
符錚輕笑,笑容好像也是一串電流,過了我全身。
「小財迷。」他說,「現世我也攢了很多,我給你。」
我抿唇,不由臉紅。
結巴開口:「給,給我干嗎?」
「你不是喜歡。」符錚理所當然開口,「你救了我,我的一切都屬于你。」
這話有些曖昧,直白得過分。
我和符錚沒有實體,他在我的系統內,好似在身邊,又好似無處不在。
「這話說的,還、還準備以身相許呢?」
符錚又笑了,輕輕地,他對我總笑。
讓我都恍然,不知道曾經咖啡店里見到的那個冷面男人是不是符錚本人。
正欲開口,祝霜的聲音突然傳入我們耳中。
「咳咳,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兩位。
「有沒有可能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是我的腦子?」
「!」
我鬧了個大紅臉,手忙腳亂把符錚趕出我的系統空間。
「霜霜,我們是清白的!」
祝霜嘆氣,老氣橫秋:「孩子大了,唉。
「我再不出聲,真的很怕你們在我清純的腦子里開淫趴。」
「祝霜,求你閉嘴。」
快走到辦公室門口。
符錚突然出聲:「躲起來!」
祝霜與符鐸一齊駐足,我屏息掃描前方。
「前面好像有兩個厲害的家伙?掃不出具體級別……」
辦公室門頭兩盞昏暗的吊燈晃動。
吱呀,門被推開。
走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,一個手執哭喪棒,一個甩動勾魂索。
鬼面森然,不似常人。
祝霜喃喃:「我是真了不起,看到名人了。」
我作為一個死人,發表感想:「錯誤的場合遇到對的人。」
完蛋!冒牌無常遇上頂頭上司了!
「跑!」符錚厲喝。
祝霜與符鐸轉身就跑,即便動靜壓得很低,依舊沒有逃過黑白無常的鬼眼。
背后陰風逼近,鐵鏈拖曳在地上發出聲響。
「抓到了——」
哭喪棒揮下,直接劈在符鐸的背上,明明沒有傷口,但符鐸卻哇得吐出一大血。
祝霜扭頭看他,不慎被勾魂索纏住小腿,匍匐倒地。
符鐸要拉她,又挨了一記悶棍。
兩位鼎鼎大名的無常,臉上是血色勾勒的上揚紅唇,細眼長眉,恍若龐然大物,彎腰逗弄兩只螻蟻。
白無常:「冒充無常?是你們嗎?
黑無常不廢話:「帶走吧。」
白無常:「生死簿越發混鬧了,叫小鬼跑出來放肆。
」
符鐸已經被打暈,祝霜指尖摳地,要往前爬,卻只是徒勞無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