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誰?」祝霜語氣冰冷。
「我叫符鐸,我們雖然不認識,但你的系統和我哥關系匪淺。」
男人語氣和善,一把扯下面罩,面如傅粉,有股子說不出的妖異。
來不及欣賞美貌,我發出尖銳爆鳴。
「他撒謊!閨蜜!
「你是知道我的,我母胎單身二十年,絕不可能背叛組織找男人!」
「……」祝霜舉起鐮刀,氣勢洶洶,「狗男人,給我家系統造黃謠是吧?」
我瘋狂點頭,突然被人戳了一下。
作為系統,我本來不該有觸感,但是這個人實打實撓到了我的胳肢窩。
他戳一下還不夠,又戳。
跟微信點一點似的,面前突然彈出幾道窗口。
【系統 10087 對您發出好友申請。】
【系統 10087 希望與您建立精神通道。】
【系統 10087 正在破譯您的防火墻。】
臥槽,強盜啊?
一秒鐘不給反應,這個系統就要硬闖。
祝霜也能收到消息,咬牙切齒問:「10087 是誰?」
符鐸一臉無辜:「我說了,我哥啊。」
說話間,有個意識強行擠到我身邊。
「阮盈,我是符錚,咖啡店里你救過我。」
8
我死于一場隨機殺人事件。
2024 年 8 月 25 日。
周末,我在咖啡店里裝精英人士,一杯拿鐵硬搶我 45 塊錢。
符錚坐在我邊上,正和人打電話,語氣與面容一樣沉冷。
語氣跟我那個死老板一模一樣。
成功讓我戒色,端正坐他邊上,堅毅得仿佛要入黨。
他掛斷電話的時候,聽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咒罵:「符錚,你個王八轉世的東西……」
我很沒出息地豎起耳朵聽,不知道自己都快貼人邊上了。
還是符錚出聲:「要不電話給你?」
我嚇得一哆嗦,扭臉和人四目相對。
沒來得及等我開口,一個形狀瘋癲的男人提著菜刀闖進咖啡店。
菜刀胡亂揮舞,轉眼砍倒了兩人。
尖叫聲四起,我們離門口很近。
眼瞧著瘋子徑直沖過來,刀要劈向符錚,我瞳孔緊縮,下意識推開了他。
刀只劃傷他的胳膊,可是再揮時,卻是對準了我的脖子。
符錚想拉我,一切電光石火之間,再回過神說話卻只余漏氣聲,連疼痛的力氣都沒有。
目光中,符錚將男人制服在地,奪走菜刀,終于又有人鼓起勇氣,過來幫忙。
符錚撂下瘋子,撲倒在我身邊,一只手捂住我的脖子,另一只手顫抖著撥打 120。
「別閉眼,別……求你。」
我的瞳孔渙散,似乎天色也黑了下來。
不知道最后的話有沒有說出聲。
我死前唯一的念頭就是:「再也不裝逼了。」
裝一次精英,連命都沒了!
9
「所以……我辛辛苦苦地救你,你也死了?」
我驚呼,早知道不救了!
「不是,我哥自己進來找你的。」
符鐸能聽見我們的對話,搶聲答道。
「我們符家是做鬼神生意的,日常幫人看看病、算算命,我哥比較突出,會接點私活,兼職過無常,所以咱下面有路子。」
「人脈直通地府,了不起。」
我和祝霜的唯物主義世界觀碎了又碎。
祝霜呆滯地捧著水喝了一大口。
而我直接程序閃過亂碼。
符鐸嘚瑟地嘖嘖出聲,更來興致:「你們知道所謂的副本是什麼嗎?」
我倆齊刷刷搖頭,擺出洗耳恭聽的態度。
「主系統就是生死簿,而所謂的副本就是十八層地獄。」
祝霜聽得汗毛倒立:「你的意思是,我們現在就在地府?」
符鐸打了個響指:「對!」
氣氛陷入詭異的寂靜,符鐸故意停頓,玩味地覷了祝霜一眼。
還是符錚再次開口,聲線微涼。
「枉死魂魄是地府爛賬,不入輪回,暫鎖生死簿中,生死簿依照十八層地獄構建副本,選取與枉死之人有牽絆的魂魄入局,闖過 18 關便可以重新回到人間。
「那天咖啡店里,應該被砍中的是我,阮盈,是你替我擋了一災。
「于情于理,我都要來救你。
「副本有十八關,系統可以綁定 18 位玩家。
「阮盈,你的親緣太淺,而我與你只有一面之緣,又是活人之軀,一時沒法進本,只能想辦法再替你尋來 17 個未入輪回的魂魄送進副本,但是都折在了前兩關,所以……」
「所以你們把祝霜給送進來了?」
我詫異,這樣是不是太不講道理。
雖然我也很想活,但不想踩著閨蜜的尸體活。
祝霜沒出聲,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「不是。」符鐸像是怕我誤會,說話都快了幾分,「這一次我找到辦法,準備自己下來,祝小姐她……是因為思慮過重,生魂出竅,被吸引進了副本。」
這話一說出口,我就哽咽住了。
「霜霜……」
從小,我父母離異,很快便另組家庭,對我只盡到了金錢上的義務。
他們離婚那天,把我像累贅一樣往外撇。
我坐在屋外樓梯上,水泥地硬邦邦生寒。
祝霜住在我家對面,她拉開一條門縫,溫暖的光從屋里往外逸散。
她眉眼彎彎,朝我招手:「阮盈,來我家吃飯嗎?」
我像一只逐光的飛蛾,義無反顧地奔向了她。
從小學到大學,我和祝霜都沒有分開過。
或許,在我心里,祝霜才是我唯一的親人。
但現在我寧愿她并不在乎我。
「別在我腦子里掉眼淚。
」祝霜冷不丁開口,她別扭地別開臉,「回頭哭得我腦子進水。」
被她打岔,我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。
「祝霜是生魂,那如果在副本里死亡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