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夫君寧闕是名震天下的天才劍者,卻因救命之恩,不得已娶了我這個小吏之女為妻。
他待我冷漠,從不拿正眼看我。
無妨,只要我盡心侍奉,當好賢內助,總有一日能捂熱他的心。
直到那日,一位風塵仆仆的女劍客尋來,二人兩兩相望,眼里只剩彼此。
良久,女劍客拿劍指向一旁的我,
「她是誰?」
寧闕說:「于你我而言,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。」
時隔數年,我與他在千里之外的小鎮再次相遇。
他站在餛飩攤前,白色的衣衫皺巴巴的。
「這些年,我找了你很久,可否,再給我一次…」
話還沒說完,我的丈夫從風箱中抬起頭,
「娘子,他是誰啊?」
我搖頭,笑道,
「不認識,想必是不相干的人。」
01
離開鳳翎山莊那日,天朗氣清,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山莊上下都忙著招待那位女劍客,沒人注意到我。
桌子上放著我寫的和離書,只有一行字——
你的債還清了,以后各不相欠。
要說是債,其實太過抬舉了他了。
我與寧闕的相識荒唐至極,本身就是一個錯誤。
那是我十七歲,及笄的前兩天。
母親帶著我親自爬上兆安寺,說要在我及笄前親求一道百吉福。
為表誠心,我與母親各自只帶了貼身丫鬟,九步一叩,一直跪拜到兆安寺門口。
又跟隨主持跪在佛像面前,念了足足兩個時辰的經書,方才了事。
一日下來,我與母親都乏累得很,胡亂吃了幾口齋飯就去廂房睡了。
往年每逢過節,我都要和母親來兆安寺念經打坐,為哥哥和父親求上幾道平安符。
時至今日,已經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。
是以剛沾上床板,我就像昏迷了一般,睡死過去。
甚至于黑夜之中,我還聽到了自己輕微的鼾聲。
我生在八月,正逢桂香,夜里雖然天涼,卻還有蛐蛐叫。
夢里,我正跪在廳堂,聽著父親母親的教導。
母親親自將祖傳的翡翠手鐲戴在我手上,又親手為我盤起青絲。
父親捻著胡須,說我從此以后就是大姑娘了。
哥哥在一旁笑著,待儀式完成后將早就準備好的及笄禮塞到我懷里。
我正要拆開那只包裝精美的盒子,看看里面是何禮物,身上卻忽來一股壓力,勒得我喘不過氣。
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大口喘息,如同一條蹦跶在岸邊的魚兒,急切地找尋一汪能使我呼吸的泉水。
天旋地轉間,我大聲呼喊父親和母親,他們的臉卻離我越來越遠。
剎那,我猛地睜開眼。
屋外萬籟俱寂,已到寅時。
原來,這只是一場夢。
我正暗自慶幸,卻發覺夢里那被壓的窒息感,真真實實存在于我身上!
抬眼,一道黑影切實地壓在我身上。
他的手撩開單薄的被褥,隔著衣物橫沖直撞地揣摸。
噴出的滾燙氣息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。
我想大聲吼叫,可嘴被他死死捂住,發不出半點聲響。
就連那雙想要撲騰的腿,也被他牢牢按住。
他的汗滴落在我的額頭,急切且浮躁。
不多時,那只手終于找到衣物領口。
他拽著領口大力一撕,一股涼風霎時鉆進我的身體。
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。
「別出聲,我會對你負責。」
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寧闕,只聽出來約莫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。
裹褲被強制褪下,他胡亂將衣擺撩起,直到那一抹滾燙貼近我的大腿...
疼痛使我幾度昏厥。
汗水伴著淚水落下,打到他捂著我的那只手上。
他感受到我的眼淚,愣了一下,復又蠕動起來。
待許久后,天邊泛起魚肚白,他低吼一聲,徹底癱倒在我身上。
我的貞潔,在這一夜蕩然無存。
依照律法,女子在嫁人前沒了貞潔,是要被族譜除名,再浸豬籠以儆效尤。
屆時,誰又會聽我辯解,說我是被人凌辱,毫無還手之力。
光亮從窗戶縫隙透出來,我看清了,這是一張俊朗的面容。
看起來不過弱冠。
這人整張臉慘白,身上還有好幾個血窟窿。
臨走時,他扔下一個玉牌,「今日是我對不住你,拿著這令牌來鳳翎山莊,我會給你一個名分。」
02
那人給的玉牌上,刻了一片羽毛,左下角還有一個『闕』字。
我將玉牌給母親,哽咽著說了前因后果。
母親和我抱作一團,恨天道不公,恨為什麼這樣的事要發生在我身上。
我喬盈長到這麼大,一件惡事都沒有做過。
為什麼要在我及笄的前一夜,給予我最殘忍的一擊。
父親知道此事后,怒火攻心打了我一巴掌。
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,「 為父平日太過疼你,以至于你如此不檢點。」
我被打得臉頰紅腫,釵環散落,嘴里血腥味彌漫。
我哭著搖頭,告訴父親,「女兒并不認識他,何來不檢點之說?」
事關名節,縱使是父親也不能給我扣屎盆子。
我掏出玉牌給父親看,告訴他,那人讓我拿著玉牌去鳳翎山莊找他。
父親奪過玉牌狠狠砸下,一聽到鳳翎山莊,又展開手,仔細端詳玉牌。
不多時,父親語氣激動,「是了,是了,這是鳳翎山莊的玉牌,還是少莊主寧闕的玉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