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而復生,此乃神跡。
我,就是神!
勇敢正義的眾生啊,你們因我的義舉欽敬我,愿意站在我的身邊。
膽小愚昧的眾生啊,你們畏縮在后,助紂偽神。但沒關系,倘若我也是「神明」,亦能成為你們的信仰!
……
在王中秋的幫助下,流言洪水般散播出去。
「聽說了嗎?夏日祭典上那個白衣少女復活了!」
「我也聽說了。死而復生,她根本不是凡人,她是九天玄女!」
「我每天都給玄女娘娘上十根香呢。」
「你才十根?我上三十根呢!」
26
十日后,九天玄女的傳說流進紅蓮大陸的家家戶戶。
我向紅蓮仙尊下了戰帖。
【七月七日白玉壇,不弒偽神死不休。】
戰帖在整個江湖引起軒然大波。
一些人不相信我復活了,一些人不相信我能殺死仙尊。
還有一些人殷切地期盼著我的出現,希冀我能帶領他們沖上白玉壇,推翻黑暗、壓迫和不公。
……
驟雨初霽,霞光鋪滿天空。
仙宗長老們還在觀望,百姓們已紛紛奔向白玉壇、黃金路。
如同溪流匯入大海,人群自四面八方涌來,黃金路兩側擠滿了人,盛況更勝夏日祭典。
我依舊是一襲白衣,乘鶴而來。
「巽訣,花如雨。」
無數花瓣被清風吹落,簌簌揚揚,化為漫天花雨。
在圍觀群眾的瞻仰下,我沐浴花雨,飛身自鶴背躍上高聳的祭壇。
仙門震驚,百姓們熱淚盈眶。
「玄女娘娘——」
「是李可愛!她真的復活了!」
「不可能,這不可能。我親眼看見仙尊殺了她,她橫尸街頭。」
「你個睜眼瞎,她現在明明就站在你我面前!這鐵打的事實你都不信?」
「紅蓮仙尊會來嗎?夏日祭典已過,按說仙尊不會露面的。
」
紅蓮若不敢迎戰,會讓更多信眾失去信心。
失去民眾的信仰,他的「回」術會越發被削弱。
他必須出現,必須在這場對戰中贏我,才能威懾天下,證明他才是唯一的神。
他,一定會來!
果然。
仙樂和吟唱聲遙遙傳來,紅色轎輦由遠及近,飄游而至。
轎中人依然是一身紅袍,明眸皓齒,唇角掛著慈愛的笑意,那笑卻不達眼底:「李可愛,你沒死?」
眾人紛紛跪拜,三分跪我,七分拜他。
支持我的雖不及畏懼他的人多,但已比之前好許多。
我正準備發出月影針,擊刺他后脖頸的紅蓮印。
誰知人群中有人站出來。
「李姑娘,老朽愿與你并肩作戰!」
跪著的人全嚇一跳,齊刷刷地看過去——說話的是先前拜祭我的仙門老者,天衍宗戒律堂堂主,沈傲。
他握著一條戒尺,來到我的身旁。
「我們也愿與偽神一戰,不死不休!」
妙爐閣的三個姑娘穿過人群,來到我身旁。
「我也參戰。」
「還有我!再也不想畏首畏尾了。」
「死就死,但求一個酣暢淋漓!」
「沒了我怎麼行!」
越來越多的人站到我身旁,有 NPC,也有玩家。有皇族,也有平民。
他們中有些是盲目信仰,有些是熱血難涼。
隱約間,我像看到謝棠、神隱、東方燃、端木青、宋爺爺和舒悠然的幻影,他們也站在了我的身后。
他們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拼盡全力。
他們,都是我的同路人。
聚,能成勢!
螞蟻雖渺小,聚在一起,亦能摧毀河堤。
星火雖微小,聚在一處,亦成燎原之勢!
……
紅蓮仙尊輕蔑的神情松動了。
隨著信仰他的人越來越少,他腦后的紅色環形光暈越來越黯淡!
意識到不妙,紅蓮仙尊伸手抓向我,他的胳膊無限伸長,伸長……抓住了我的脖子!
百姓們被嚇得驚呼:「神女——」
仙尊露出微笑,用力將我的脖子擰斷!
「砰——」
祭壇上的「我」化為斷裂的紙人。
「連真假都辨認不出嗎?」
清悅的嘲諷自紅蓮仙尊腦后響起。
我凌空站在紅蓮身后,下一刻銀光劃過,月影針沒入他的脖頸,刺進蓮花印。
伴著痛苦的哀叫,紅蓮仙尊頭頂的光環剎那間消失了。
「現在我們的比試才開始哦。」我笑瞇瞇道,落到高高的祭壇上。
紅蓮仙尊的擁躉不知主子已失勢,叫囂著「妖女受死」,沖上玉階向我殺來,卻被沈傲率眾攔住。
兩方勢力在下面打起來。
我再度捏訣。
「鳳凰火——」
一聲清越的鳳鳴聲傳來。
五彩斑斕的巨大鳳凰再度沖出虛空!
尖喙張開,火焰噴吐。
這一次,烈火終于燒到紅蓮仙尊的身上,神明寬大的袖子被點燃,他狼狽地撕掉衣袖。
鳳凰再次噴火,轎輦熊熊燃燒。
他惶急地逃出轎子,雙手變成利爪,憤怒地殺向我。
不等他靠近,我急速捏訣:「離訣,業火焚身!」
五張一米高的火符憑空擋在我身前,紅光流瀉,卷向紅蓮仙尊。
我聚集周身之炁,在驟起的狂風中,凝神捏訣:「震訣,降天罰!」
九天之上, 前所未有的巨大雷聲「咔嚓」響起,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!
狂暴的雷霆狠狠劈下,紫電清霜幾乎晃瞎人的雙眼!
天罰劈向邪佞!
所謂仙尊,剎那成灰!
雷霆之后,紅蓮仙尊變成一抔灰燼散落在空中,只剩半塊衣袂飄然而落。
本在打斗的兩方紛紛止戈, 一齊傻眼。
我站在獵獵風中,斂眸垂首看向人群。
「參拜神女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