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消息是,我們有零成本的棉花可以當成商品,賣出多少都是賺。
壞消息是,棉花本身賣不出高價,而酒精棉球對普通百姓來說并非生活必需品。
我抱著一籃新摘的棉花發呆,思考究竟如何把它們打造成商品。
「陛下不必心急,」蘇不辭淡定地放下手中竹箋,「靈感這東西從來出現得都很突兀。」
我盯著他手上的竹箋。
蘇不辭遲疑:「您要看?」
我繼續盯著那竹箋。
蘇不辭僵硬地喚我:「陛下?」
我緩緩開口,語氣古怪:「你為什麼不看輕便的紙質書呢,是不喜歡嗎?」
「陛下說笑了,只有那些窮講究的世家貴族才用得上玉版紙,」蘇不辭下意識回答,「我現下身無分文,可用不上那種好東西。」
就是這個!
我激動地把棉花捧到他面前:「咱們可以用棉花造紙賣!」
我將棉花造紙的步驟詳細地告訴了蘇不辭。
造紙的技術雖被世家大族壟斷,但蘇不辭也知道,如今盛行的玉版紙,原材料是一種昂貴的嫩竹。
這個時代本就沒多少人見過棉花,更遑論用棉花造紙。
不過他并未質疑我,而是認真詢問:
「陛下確定要如此?一旦按照您的想法去做,這種特殊的造紙方式注定無法保密。」
哇,不愧是狗資本家,還挺有專利意識的。
把他放到現代,估計又是一位新的南山必勝客。
但完全沒必要。
「咱們賺的就是這第一筆大頭,之后的事之后再說。」
我摸著下巴暢享了一下未來:
「何況如果此法盛行,紙張就不再是獨屬于貴族的奢侈品,知識也將伴隨著紙張進入尋常百姓家種,這對大齊來說不是壞事。
」
蘇不辭神色柔和下來,看向我的眼神中帶了分動容:
「是我狹隘了。陛下心懷大義,我不能及。」
啊,那倒也沒有。
我強調道:「重點是咱們要賺第一筆大頭哈。」
「你懂的,趁著這棉紙還是個新奇物件的時候,趕緊多宰幾個冤大頭。」
蘇不辭:「……」
蘇不辭瞬間冷漠臉:「哦。」
16
論起坑人,蘇不辭可比我擅長多了。
造第一批棉紙時,他給紙張熏了點香,又找人設計了獨特的花紋。
本來平平無奇的棉紙,被他這麼一搞,頓時高大上起來,身價倍增。
而蘇不辭自恃是在為我賺錢,毫不客氣地利用我的名頭,讓手下在外面宣揚這棉紙連圣上都在用。
在他一番操作下,第一批棉紙剛在重新開業的蘇氏商行上架,便被達官貴族們買空了。
要知道,那些棉紙可是按張賣的,而且每一張的定價都高到仿佛在打劫。
我稍稍有些心虛。
這玩意擱現代,一百張都賣不上幾塊錢。
蘇不辭卻不這麼想:「第一批棉紙可是陛下親自教我們做的,花多少錢買下,都是他們的榮幸。」
原來我這麼貴。
有被自己迷到。
17
有了這一筆龐大的啟動資金,蘇不辭的生意很快就走上了正軌。
別人當牛馬用勞動力換錢,這人賺錢像是玩杠桿,天生就能用錢生出更多的錢。
一開始我還忍不住仇富,但當蘇不辭把錢送進我的荷包后,我這個純恨戰士突然和世界和解了。
不是我方不堅定,實在是他給的太多啦!
之后,我又用棉籽榨油,并研究了一下人造奶油。
榨完油的棉籽仁還可以當飼料喂給家畜,被蘇不辭運作了一下,又是一筆額外收入。
那段時間,我和蘇不辭一個提供技術和思路,一個利用自己的經商天賦,把所有東西都賣出了最大的價值。
源源不斷的雪花白銀流入我的私庫,賺到了一個小目標后,我意識到自己真的發達了。
錢到位之后,我畫出圖紙,大量購入實驗器材。
酒精棉球那些軍需用品的制造,終于提上了日程。
再加上蘇不辭手下有足夠多的技術型人才,一條又一條流水線終于構造完成。
得知我急需用錢,是為了幫薛去惡提供軍需后,蘇不辭的眼神復雜地看了我許久。
「我本以為陛下對薛將軍只是利用居多……原來他和我是不一樣的嗎?」
我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問:「你們當然不一樣了。」
一個是給我提供勞動力的,一個是給我提供資金的,這怎麼會一樣。
「難怪薛將軍什麼都不用做,就可以得到陛下無條件的信任,」蘇不辭聲音輕柔,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古怪,「但他只知道向陛下討要軍需,卻完全不考慮陛下的難處,是否會有些不妥呢?」
這有什麼不妥,公平交易嘛。
但蘇不辭好像不這麼想:「如果是我的話,只會想方設法幫陛下解決困擾,而不是無理取鬧。」
我不明白他今天為什麼要一直針對薛去惡。
難道是突然有了競爭意識,要趁同事不在,給老板上眼藥?
但何至于此啊,我就只有他們兩個合作對象而已。
錢包鼓鼓的時候,我也不介意給他送點溫暖。
「蘇卿的好我都記在心里,你放心,我不會厚此薄彼,你和薛將軍都是我的翅膀。
」
翅膀嘛,兩邊都一樣重要,沒必要非掙出個第一第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