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我是很愿意順著他的。
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,就是心煩,很容易就看他不順眼。
明明昨晚還想著今天起來跟他說句軟話。
可一見到他那副樣子就來氣。
等我將整個房間砸得到處都是鉆石時,傭人進來了。
「小姐,快吃早餐吧,不然都涼了。」
「先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出門了。」
我沒理,半個小時后,謝霖川來了。
他站在門口,嗓音淡淡:「還去不去?」
我瞥了他一眼起身,踢開面前擋路的鉆石。
剛走幾步,謝霖川就大步過來將我攔腰抱起。
將我抱進私人飛機后,又將重新準備的早餐推到我面前。
我看了眼,轉頭對著窗外。
耳邊傳來一聲冷哼:「臭脾氣。」
私人飛機直接降落在海上的一艘豪華游輪上。
早已等候多時的工作人員帶我們跟合作方會面。
謝霖川和一群外國人握手交談。
我跟他打了聲招呼,自覺離場。
隨后站在甲板上靠著欄桿看向海面,白色的裙擺在海風中翻飛,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動。
突然覺得跟謝霖川鬧脾氣有些好笑。
回頭想要找尋他的身影。
在三樓船艙的謝霖川也正好看了過來。
或許是天氣太好,海風吹得太舒服,我歪頭就在頭頂跟他比了個愛心。
本來還冷著臉的謝霖川突然笑了起來。
引得合作方的人也順著視線看向我,好奇地朝謝霖川問詢。
我被看得不自在,匆匆進了船艙。
然后又問工作人員要了釣魚的工具。
直到手機提示音響起,我看向海面遠處小如黑點的船只。
知道,是時候了。
伴隨一聲尖叫,我跳進了海里。
再見了,謝霖川。
8
四年后。
一座無人島的海灣處。
我圍著淺灘中只有手臂長的一尾藍色小人魚嬉戲。
「崽崽,來媽咪這兒。」
他伸出胖乎乎的手臂撲到我懷里,朝我吐了個泡泡。
泡泡炸開,水珠四濺。
他見我閉眼躲避,笑出了聲:「媽咪,崽崽要漂亮石頭。」
「變出腿走幾步,媽咪就給你。」我哄道。
藍色小尾巴褪去,他肉嘟嘟的小短腿踩著水中的石頭,歪歪倒倒地走了幾步。
眼看著他身體一倒,下一瞬便化成魚尾躥到我懷里,攤著小手討要鉆石。
我點了點他的額頭:「貪財鬼,我的鉆石都被你霍霍完了。」
見我數落他,他又叫了兩聲媽咪,親了親我的臉。
用小腦袋不斷蹭著我的頸窩。
我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尾巴,心里軟成了一團。
這才從口袋里拿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粉色鉆石給他。
看著鉆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他笑得瞇起了眼睛。
抬手就將游在身邊的一條小魚抓了送到我面前。
「小魚魚送給媽咪。」
我笑著接過,親了親他:「謝謝崽崽。」
很快夜幕降臨。
一個女人從水中浮出:「崽崽,該跟干媽回家了。」
她也是一條人魚,成年后沒有選擇完全褪去魚尾,可以兩棲生活。
崽崽出生后,在海底下的日子基本都是她在照顧。
崽崽嘟了嘟嘴,摟著我的脖子不放。
「乖,媽咪明天再來看你。」
他這才依依不舍跟對方離開。
直到看不見人影了,我才駕船離開。
離開謝霖川這四年,我一直生活在一處沿海的小鎮上。
日子過得十分愜意。
等崽崽能穩定分化出雙腿走路,我就可以帶他一起住了。
夜里,我懷著期許,幸福入睡。
夢里,我發現自己被鎖在一個四周封閉的房間里。
謝霖川冷冷地坐在遠處看著我。
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:「溫兮!」
我猛地驚醒,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。
心里不由惴惴不安。
9
第二日,陸文清來看我。
一見到我就大倒苦水:
「那謝霖川跟條瘋狗一樣,這一年來突然對我百般針對。」
「要不是我養父護著,我怕是都要被他弄死了。」
「我也沒得罪他吧?」
提起這個名字,又讓我想起昨夜的夢。
越發不安:「他應該沒有發現是你帶走我的吧?」
陸文清搖頭:「當年你偽裝落水的時候,我人在國外,他應該不會將我跟你聯系在一起。」
我稍稍松了口氣。
陸文清用手指敲了敲我桌上的小玻璃缸。
里面養著一尾手指長的小紅魚。
他不由好笑:「我們自己不就是人魚,你還養魚?」
我寶貝地將小魚缸抱到面前:
「你懂什麼?這可是我兒子送我的禮物。」
「這小子可以啊,這麼小就會哄你開心了。」
「那當然,他可聰明了。」我得意一笑。
「好久沒見他了,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干爹。」
陸文清迫不及待就想去看崽崽。
催促著我出門。
結果剛拉著我的胳膊打開門,就看到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保鏢。
瞳孔地震,我下意識就要將門關上。
保鏢伸手一撐,將門推開,然后退至一旁。
人群里,一身西裝,身形頎長的謝霖川緩緩走來。
目光落在陸文清握著我的胳膊處。
如索命的魔鬼一步步走進我家。
咬牙切齒的語調響起:「真是讓我好找啊,溫兮。」
10
他又抬眸看向陸文清:「可以放開我的人了嗎?」
陸文清被嚇得,條件反射松開了我。
又故作鎮定擋在我面前:「你認錯了吧,這里哪里有你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