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拍賣環節,謝霖川拍了一大堆東西給我,連那些往常入不了他眼的東西都拍了下來。
像是在給我做某種補償。
我裝作不知,笑得開心。
4
后面幾天,謝霖川好像很忙。
我都很少見到他。
這對我來說是好消息。
既然要離開他,我那一整面墻的鉆石還是要盡可能帶走一些的。
一處幽靜街區的咖啡廳里,我戴著墨鏡和口罩。
將一包鉆石遞給坐在對面一頭長發的陸文清。
他伸手接的時候手一沉,顯然沒想到會這麼重。
「這謝霖川對你夠好啊,送你這麼多東西。
「你真想好了要離開他?」
我點點頭:
「想好了,這種事情我不敢賭。
「而且他也要結婚了,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陸文清輕佻地對我拋了個媚眼:「那要不跟我試試。」
「你正經點。」我無語翻了個白眼。
他這才收起散漫的性子,遞過來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一個國外的地址。
「這個小鎮人口少,而且附近有處海灣人跡罕至,很適合待產。」
「到時我會派人接應你過去。」
我點頭說了聲:「謝謝。」
「跟我客氣什麼?當初你不是也救過我。」
陸文清也是人魚,兩年前受傷差點露出了身上的鱗片和尾巴。
當時我正好穿著長裙,往他腿上一坐。
攬住他的脖頸做出接吻的模樣,成功幫他遮擋住,讓他躲過一劫。
后來我們就成了最親密的摯友。
交接好東西,我回到了跟謝霖川的住處。
剛進門就聽見謝霖川冷峻的聲音:「去哪兒了?」
心跳一滯,做好表情管理我才轉身。
穿著拖鞋就噠噠跑到他面前,摟住他的腰:
「謝霖川,我好想你,你不在我都無聊死了。」
他的神情這才好些,抱著我坐到腿上,攬著我的腰便吻了過來。
直到我嘴唇微腫,喘不過來氣才放開。
「明天我要去海城出差,你跟我一起吧,帶你出海玩兒。」
我剛想拒絕,反應過來后忙應了下來。
這對我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。
5
這晚,謝霖川本來要離開。
我拉著他,難得耍賴:「我不許你走,今晚你必須陪我,不然我生氣了。」
他刮了下我的鼻子:「現在知道恃寵而嬌了是吧?」
嘴上抱怨著,看上去卻挺開心。
他拿起手機走到陽臺,撥了個電話,像是推掉了一個很重要的會議。
我有些心虛,卻不后悔。
畢竟,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同床共枕了。
夜晚,我躺在他懷里入睡。
恍惚間,好像到了一處灑滿陽光的海島上。
肚子突然痛得厲害,我躺在沙灘上的一個漁船里按著肚子叫謝霖川。
「謝霖川,我肚子好疼。」
他應聲出現,抬起我的雙腿看了眼:「你要生了,快深呼吸。」
我哭著用力,在一聲慘叫后,響起孩子的哭聲。
我欣喜著要去看孩子。
卻見謝霖川手里捧著一條小魚,看著我一臉冷漠:
「溫兮,你為什麼生了一個怪物?」
「這不是我的孩子。」
然后將小魚扔在沙灘上,一腳踩爆。
我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眼淚嘩嘩流下。
「寶貝,怎麼了?」謝霖川雙手按著我的肩膀,擔心詢問。
我抬手就兩耳光扇了過去:「你混蛋!」
謝霖川被打蒙了,見我還要動手趕忙抓住我的手,將我禁錮在懷里。
「你是不是做噩夢了?」
我回神,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房間里。
雖然知道自己剛剛誤打了謝霖川,可我并不想道歉。
現在看他也很不順眼。
掙開他的手便抹著眼淚吼道:「你出去!我現在不想看到你。」
6
「我怎麼惹你了?」
謝霖川小心翼翼伸手要來幫我擦眼淚,被我拍開手。
我伸腳就去踹他,想將他踹下床。
才踹一腳就被他一手握住:「溫兮,你發什麼瘋?」
「我讓著你,你還得寸進尺了。」
我睜著淚光盈盈的眼睛怒視他,半晌收回腳。
起身卷起被子,拿起枕頭默默走出房間。
身后傳來謝霖川冷聲的呵斥:「我平時真是慣著你了,敢跟我甩臉。」
「不想跟我睡,以后都別睡了。」
然后是門砰的一聲關上的聲音。
半夜,我躺在客臥假寐。
那個夢實在太真,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。
過了不知多久,臥室門被人悄悄打開。
身后的床位一塌,我被連著被子抱進一個熟悉的懷里。
我沒有動,任由他的動作。
又過了會兒,聽到他小聲念叨:
「膽肥了,敢打我。」
「也就是你了,換個人,我把她手砍了。」
「懂不懂什麼叫打人不打臉?你讓我頂著兩個巴掌印明天怎麼見人?」
「你要打就不能換個地方打?」
……
在他的話語中,我被噩夢帶起的壞情緒竟然奇異地平復了。
第二天醒來時,身邊已經沒有他的身影。
往常都是他喚我起床,現在變成了傭人。
我下樓去到餐廳。
他正在喝咖啡。
見我下來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,大有不準備理我的架勢。
我也不準備理他。
坐得遠遠地自顧自地吃早餐。
桌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重響,是他放杯子的聲音。
「給我把咖啡續上。」
7
我轉頭瞪了他一眼,將牛奶杯也重重放下。
早餐也不吃了,踩著拖鞋蹬蹬蹬跑上樓。
走到專門放鉆石的房間,抓起一把鉆石就盤腿坐在沙發上砸地面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