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太后終是忍不住發了火,出言訓斥。
「胡鬧,貴妃身為皇上的妃子自當為皇上分憂,讓皇上雨露均沾,怎可獨占專寵,攪得后宮不得安寧!」
鄭意兒聞言卻是不以為意。
她白了一眼太后和在場的妃子,冷言冷語:
「哼,還不是你們自己沒辦法留住皇上的心,難不成還要本宮將自己的男人拱手讓人不成?」
鄭意兒靠著椅背,神色居高臨下。
身邊的丫鬟拿手帕為她按住出血的額角。
下一瞬,謝元辰的身影出現。
8
鄭意兒瞬間變了臉色,匆匆走到謝元辰跟前,委屈落淚。
「皇上,太后伙同沈美人一同欺負本宮,說本宮是狗,還打傷了臣妾,您可要為臣妾做主。」
鄭意兒對著謝元辰喋喋不休,氣得太后突然氣喘暈厥。
「太后!」
「母后!」
一群人火急火燎地上前。
本在給鄭意兒治療傷口的太醫立馬被叫到太后跟前。
太醫給太后把了脈,扎了針,卻依舊不見醒,反而顯得臉色更是蒼白。
我Ţú₇小心翼翼上前開口。
「太后娘娘許是氣急攻心,氣血淤積,妾在民間曾見過這一癥狀,在房間內點上清心散,再將清心散用水化開服下,施以針灸,可活血化瘀,太醫以為是否可行?」
太醫眼神一亮,忙叫人取來清心散。
清心散乃是當年第一任鬼醫苦心鉆研出的方子,可治多種雜癥。
為了造福百姓,他在研制出方子后便將方子公布,太醫署內自然會有清心散。
清心散的香氣在殿內化開。
沒一會兒,太后便吐出淤血,醒了過來。
聽聞是我提出的方子后,她對著坐在床榻邊的謝元辰苦口婆心道:
「沈美人是個好孩子,如今子嗣不豐,皇上該多看看這后宮的妃子,多往各處走走,貴妃獨斷專橫,這性子也該改改了。」
我內心平靜。
內心知曉太后并非對我上心,她不過是趁著這次機會,向皇帝表達對貴妃的不滿罷了。
皇帝愚孝,很是敬重生母。
可卻也終究舍不得數落心上人的不是。
「朕曉得,可貴妃如今也受了傷,母后便饒了她這一回,家和萬事興。」
鄭意兒此時倒是懂得收斂了脾氣,站在一旁一聲不吭。
謝元辰扭過頭看向我,臉色稍沉。
「沈美人言行無狀,沖撞貴妃,本該重罰,但因救太后有功,功過相抵,便禁足七日,以示懲戒。」
我垂著眼簾,長睫投落出暗影,叩謝皇恩。
……
回到傾心殿。
知曉我又要被禁足的福果為我抱不平。
「皇上太過分了,那貴妃憑什麼什麼事都沒有。」
「主子您不該一時沖動,逞口舌之快的,這下又被禁足了,見不到皇上,您這什麼時候才能得寵。」
我朝著為我憂心的小丫頭,無奈笑道。
「你家主子這回可不是沖動,你且等著看吧。」
這一切,都在我的算計之中。
今日請安,我特意穿了浸染嗜血草的衣裳,又在上頭灑下嗜血草研磨出的粉末。
嗜血草無色無味。
而清心散中有一味地腥花,與嗜血草融合,可使有破損的肌膚永久潰爛,再也無法治愈。
鄭意兒不是喜歡毀掉別人的臉嗎。
那就讓她也親自感受一下毀容的滋味。
她不是仗著那張臉得到皇帝寵愛嗎。
那就瞧一瞧,日日對著張一直潰爛的臉,謝元辰還能不能如從前一般給她極致寵愛。
想到這,我倒是越發期待往后的日子。
9
我禁足的七日,聽聞鄭意兒陸續將宮中所有太醫都喚了過去。
脾氣卻是一日比一日暴躁。
身邊有點姿色的宮女換了好幾個。
被換下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蹤了。
日頭漸落,我笑著逛去了御花園。
御花園角落有一荷花池,如今正是花期,但荷花池邊上的亭子卻少有人來。
「福果,你站在邊上拉住我,我去夠那底下的荷葉梗,回去炒著吃。」
福果順從地雙手扯住我一邊手,而我踮起腳尖,身子傾向荷花池。
剛扯住一根荷葉,身后的福果卻猛然松手。
「啊!」
落水前,我面向荷花池,嘴唇微勾,聽見了福果慌張的嗓音。
「參見皇上!」
落入荷花池再探出頭來時,我仰頭直立在水中,伸手將臉頰上的發梢從額間攏至身后。
宛若清水芙蓉,美人出浴。
福果顫巍著身子跪地,反應過來后想起身拉我,卻礙于害怕皇帝跪在原地不敢動作。
而謝元辰沉黑的眼睛微張,眼底波濤翻涌。
我卻是仿若剛看見他一般,誘惑的身姿迅捷爬向池邊。
下一刻,修長的手伸出,我被謝元辰一把拉起,順勢跌落在他懷中。
我瞬間慌紅了眼,聲音顫抖。
「妾不知皇上在此,這般模樣沖擾了皇上,妾有罪,請皇上責罰。」
可我還未站直身,又是雙腿一軟,濕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,玲瓏曲線一覽無余。
謝元辰拿過衣袍將我圍繞后,沒忍住地一把將我抱起。
我驚呼一聲,不經意貼近他,蹭了蹭,瞬間察覺到他愈發緊繃的身體。
緊接著他走往傾心殿的步伐加快,聲音沙啞。
「朕得想想,待會如何罰你才好。」
我羞怯地躲進他懷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