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神時官將首出陣,人畜不攔,神鬼皆避。
否則只殺不渡。
游神儀式結束后,有個女人找到我。
她滿臉驚慌,說她老公出軌了。
「師傅,我老公的出軌對象不是人。」
「而是一只羊。」
1.
我叫阿福,是本地地藏王廟的守廟弟子。
廟里就我與一只叫諦聽的梨花貓為伴。
我不用剃度,不用穿僧服,不用恪守佛門戒律,吃肉喝酒都行,但不能行男女之事。
師父瘋和尚曾有言:
人若不為行所累,何處不是大羅天。
近日是游神節,人潮涌動,就連向來喜靜的地藏王都罕見地愿意出去走走。
這一舉動,直接將游神盛會推至高潮。
十六抬大轎將地藏王的神像請出廟門,一路鑼鼓鞭炮高昂。
作為地藏王廟唯一的弟子,我自然要跟隨前往。
游神結束回廟后,眾人散去,有個女人找到了我,說她老公出軌了。
我皺了皺眉,不想管這些狗屁倒灶的俗事。
但剛轉身就被她拉住。
「阿福師傅,你聽我說,我老公的出軌對象不是人。」
「而是一只羊。」
羊?
我疑惑地轉過身,看著女人,這年頭男人已經如此博愛到不拘物種了嗎?
我給她倒了杯水,讓她慢慢說。
從女人的談話中我得知,女人叫馮念,今年二十七歲,目前持守家庭。
老公陳恒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產品經理。
年初時,陳恒把一只寵物羊帶回了家里,稱這是甲方送的禮物。
見它小小一只,長得可愛,馮念便同意養了下來。
如今六個月左右大,已經有半人高了。
而問題,就是出在這只寵物羊身上。
一周前,馮念回了趟娘家,夜里跟陳恒打電話時,總能聽到陳恒不正常的喘氣聲。
「他說他在跑步機跑步。」
「我不信,跟他打了視頻,他過了好幾分鐘才接。」
「視頻中確實一切正常,他光著上身穿著短褲,確實是在跑步機上,家里也沒有外人。」
只是,馮念仍然不太放心。
為了搞清楚他到底在干嗎,第二天便讓自己的弟弟在兩人打電話的那個時間段,借口上門取東西,查看虛實。
弟弟去看了之后也沒發現異常,他明確地告訴自己陳恒就是在跑步后,馮念才放下心來。
直到昨天,馮念在門口,撿到了一個信封。
里面,全部都是照片。
說到這里,馮念停了下來。
呼吸急促起來,死死握著水杯,全身緊繃顫抖。
「什麼照片?」
我皺了皺眉。
她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。
打開信封一看,我瞇了瞇眼,迅速將其收回信封之中。
里面,全部都是陳恒的不雅照。
但,除了陳恒外,照片中的另外一名主角并不是人。
是一只半人高,剃光了毛發,有著橫瞳的無角母山羊!
照片中。
它如同人一般跪趴在床上。
2.
「這些照片誰拍的?」
默念一段經文寧靜心神后,我將信封還給她。
「不知道。」
馮念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。
「但應該是有好心人要提醒我。否則這些照片在網上早就滿天飛了。」
越說,馮念臉上的愁容更甚。
看著我,有些六神無主。
我給她倒了杯水,陷入思考。
與獸合,大多發生在文化認知都嚴重不足,或者心理變態的人身上。
這種案例國外很多。
在以往,許多遠航船都會帶幾只羊上船,以滿足一年四季都在海上的船員們的肉欲。
可陳恒作為一家大公司的產品經理,自身也接受過良好的教育,怎會做出這種事情?
如果排除心理變態。
那就只能是中邪了。
羊這個東西,于西方國家來說就是一種邪惡的象征。
在我們本土的名聲也沒多好。
一雙死寂,沒有任何情感散發的橫瞳,比起冷血動物的豎瞳更加讓人覺得詭異。
「除了這件事以外,你老公還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?」
聽我這麼問,馮念低頭思考了一陣。
「有。」
「他最近掉了很多頭發,而且精神貌似越來越不好了,出門的時候,不是忘帶車鑰匙就是忘帶文件。」
「明明早睡,黑眼圈卻很重,總是說自己很累。」
「以前他從不這樣,我們認識八年了,他是什麼為人,我很清楚。」
「我相信他絕不是變態。」
「所以這些事情我都沒有跟他說,也沒有給照片他看。」
「師傅,我懷疑他是中邪了,否則怎麼可能跟一只畜生……我越想越害怕,又不敢丟了那只羊,怕會引發更不好的事情。」
「師傅,我該怎麼辦……這種事情我不敢跟別人說,傳出去我們都不用做人了。」
「求您打救。」
越說,馮念的情緒似徹底得到釋放,流著眼淚,要朝我跪下。
我連忙拉住她。
「你先不要著急。」
說著,我從香臺上給她拿了一個無事牌,以及一小袋香爐中的香灰。
「僅靠幾張照片就斷定你老公如何如何,這樣不對。」
「你先去確定這些照片不是合成的,然后把這個無事牌掛在陽臺,三天后如果發現它變黑,有裂痕,破碎的情況,你再來找我。」
「這幾把香灰兌水給他喝下去,如果真是臟東西,喝完身體就會舒服了。」
「回去后,拍一張羊的正臉以及眼睛照片給我看。
」
囑咐完,馮念猶如抓住了主心骨一般,拉著我的手臂,不斷道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