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姐姐你不許瞞我。」
我一笑,把他抱上榻,這場景讓他紅了臉,手忙腳亂地要自己來。
「渡根骨頭有什麼難的,你可別小看了本山神。」
輕松的調侃讓凌野微微放松,但他依然要轉過頭再三叮囑:
「姐姐你要是累的話不要硬撐,不急于一時。
「我可以自己先試著……」
我利落地把他的頭轉回去,開始施法:
「小小年紀怎的這般啰唆?」
純白的靈力在我們之間盤旋,愈加濃郁。
我把手搭上他的背心,先替他疏通疏通。
忽然意識到一件事,我輕咳一聲:
「那個,把外衣脫一下。」
天地良心,我也是才察覺他穿著衣服會影響靈力周轉。
凌野紅著耳尖,對我言聽計從,利落地脫了上衣,讓我的掌心抵上他突出的蝴蝶骨。
然后說:「褲、褲子要脫嗎?」
少年,太過于單純是要被拐跑的!
想當初我在花樓也是混得如魚得水,萬花叢中過,朵朵沾個遍。
現在清湯寡水,身邊只剩這絕色少年卻虔誠得過分。
我幾乎咬著牙說:「不用。」
他似有些失望:「噢。」
運轉一周天,凌野的皮膚上微微浸出了汗,襯得愈加光滑蒼白。
饕餮骨懸浮于他的脊背中央,靈物之間相互吸引。
我加重力氣,壓著骨頭融入他的身體。
筋骨重塑,并不如話本子里簡單。
饕餮骨需破開凌野的層層血肉,歸至他脊梁的空缺,然后順著血液生長,扎透他的四肢。
他痛得冷汗連連,卻緊咬著牙不吭一聲。
血氣逐漸蔓延,我幾乎能看見他痙攣的脈絡。
饕餮骨幾乎已經融入他的身體,凌野緊閉著眼硬抗。
我毫無預兆地抽出一把匕首。
他毫無察覺。
饕餮和玄龍雖都是天生天養,但兩股力量屬性天差地別,無法強行融合。
為此就需要一份最為無害的藥引。
下一刻,匕首刺入我的心臟——山神的心頭血。
20
血霧爆發的瞬間,凌野醒了。
他對我的血無比熟悉,當即睜大著眼就要轉過來:
「姐姐,你在干什麼!?」
不料他敏感如此,幸虧我早有準備。
身旁兩個不起眼的圓圈蹦出白色的光,化為兩條鎖鏈,驟然把凌野鎖在原地。
他滿眼透著不可置信:
「你做什麼?」
我往旁邊避了避,盡量不讓他看見我的血:
「噓,乖,很快。」
未等他反應,我抬手把心頭血打進他體內。
方才還在叫囂的饕餮骨逐漸被安撫下來,與他的血肉融合。
凌野掙脫不開,眼角通紅,兇得像是要吃了我。
他啞聲道:
「宿泱,為什麼要這般對我?」
他直呼我名字,可見是被攻了心。
我知道宿泱在他心中的分量,知道她是他捧在心尖的神。
此舉打著為他好的名字,實則并不亞于把他的心掰碎丟地上踩爛。
我沒辦法告訴他為什麼,只好挑了重點講:
「只是取些血,并無性命之憂。」
鎖鏈把他捆得很緊,胸膛起伏得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知道無法阻攔我,盡快融合才能減少我的消耗。
凌野緊閉著唇,不再看我,暗暗用盡力氣馴服饕餮骨。
但我知道,他生氣了。
隨著山神心頭血在其中周旋,兩股渾厚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爭斗、融合。
凌野素來蒼白皮膚慢慢有了血色。
他似乎憋著一口氣,從初始的難以承受,到現在幾乎強勢吞噬饕餮骨,把它化為己有。
周身靈力肉眼可見濃郁起來。
這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太多。
不多時,他便不再需要我的心頭血作為引子。
饕餮骨賦予他新的脊梁和筋脈,靈力在全身筋脈暢通的那一刻爆發。
金色的光灑下,他的胸膛劇烈起伏。
成了!
沒有心臟的支撐,他的靈力會有所波動,但依舊強悍。
下一刻,凌野徒手捏碎了禁錮。
他臉色極冷,似乎不想看見我,搖搖晃晃站起來就要奪門而出。
我上前扶住他,毫無預兆地被他揮開。
此時我正乏力,傷口生疼,向后磕絆兩下。
但未碰及桌角,那只揮開我的手就先緊緊摟在腰間。
我知道他氣極了,正想順勢安撫兩句。
誰知強大的威壓逼近,我動彈不得。
那張熟悉的臉一聲不吭地靠近,帶著怒氣,在我眼前不斷放大。
最終他低下頭,不容拒絕地向我的唇強壓下來。
柔軟而強硬。
此番沒有虔誠,而是滿滿的欲望。
他迎著我驚疑不定的神色,喃喃道:
「你不懂我的心,我來告訴你。
「我喜歡你。」
21
思緒被轟炸,我腦中一片空白。
直到他不滿我的走神,再次低頭壓下來。
我微一眨眼,抬手推開他之際,金色的細線不知何時纏繞我周身。
于我方才捆他時如出一轍。
我動彈不得,他極珍視般細細摩擦我的唇:
「姐姐,別動。」
醇厚的靈力從他手心運出,輕輕包裹我方才取血的傷口。
如流水般舒緩,很快傷口止了血。
而此時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:
「他喜歡的是誰?」
他對宿泱的感情毋庸置疑,荒唐的喜歡也源自信仰。
他愛他的神。
宿泱的身體沒有排斥,或許她也并不反感。
那我呢?
霎時,我真切感受到自己是個替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