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嚴書不但行,還非常行。
比我這個中了藥的人還行。
不過后果便是,他睡得比往日格外沉,如今日上三竿,他還在熟睡中。
17
我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在心里暗罵那方姨娘卑鄙。
不一會兒,宋嚴書醒了。
我來不及裝睡,他撐起身子望著我:「感覺可還好?需要叫大夫嗎?」
被子從他肩頭滑落,露出被我抓出的痕跡,我越發難堪地別過頭:「不用。」
「好,但還是需要上藥,你且等我一下。」
若不是瞥見他耳根的紅暈,我還真以為他如此淡定。
宋嚴書取了藥來,有些躊躇:「要我幫你還是?」
「不不不,我自己來。」
我奪過藥膏塞進被子,一動不動地望著他:「昨日之事不怪你,是我疏于防備中了藥,你,你也是幫我。」
「不過,你不是不……不能人道,為什麼……難道你的病真的好了嗎?」
「那話是為了堵別人的嘴,也為了讓你安心而已。」
「哦……可方姨娘為什麼要對我下藥?她那麼希望我生下你的孩子嗎?她和宋子秀若想爭權,難道不該盼著你早些死了也沒有后人才對嗎?」
宋嚴書扯了扯唇,帶著嘲意:「正是因為這樣想,所以才這般行事。」
「她知曉我的身體不能行房,容易誘發病情加重,搞不好這麼一夜之后我就死了,所以在你身上下功夫。」
我蒙了,也顧不上什麼害羞、尷尬了,緊張兮兮地坐起來,掰著他的身子反復查看:「怎、怎麼會如此?你怎麼不早說?那你為什麼還如她所愿?!你該告訴我呀!」
我若知道這麼嚴重,哪怕被別人看光丑態也定不會讓他犯險啊!
他安撫地摁住我的肩,溫聲道:「莫慌,只是她這般以為罷了,我沒事。
」
「我跟你說過,我沒你想的那般無用。」
「難道,你生病都是假的?」
「是,也不是。」
宋嚴書一直安撫地拍著我的手背,娓娓道來:「方氏確實在我幼時就給我下藥,長達許多年。」
「不過中途被我發現,我便將計就計,如她所愿扮演一個病秧子。」
「不過若是不真病,便難讓人信服,卸下防備。所以我也確實中了她的毒,此毒對我的身體也確實有損傷,但一直控制在可解的范圍。」
「她急著給我沖喜,便是想急著找個女人來激發我的毒性大發,還能完美甩鍋罷了。」
我是沒想到背后還有這種事,如我所料,他果然有秘密。
只是我并未探究,他自己說出來了。
「那,那你不會死了?」
「你希望我死,還是不死?」他反問我。
我咬著唇不吭聲了。
遵循內心的想法,我是不想他死的,但我一直以為他一定活不了多久。
這樣一來,我豈不是還真的要跟他做一世夫妻了?
「那,我倆之前說的話,可都還算數?」我試探地問。
「什麼話?」
「你活一日,我就陪你一日的話……」
宋嚴書笑了:「此話出于你口,該是我問你,你說的話,可還算數?」
「若是不算數呢?」
「那我也說過,我不會放你走。」
我震驚地看著他,沒想到他說得這樣直白。
他當初原話分明是「若是我不放你走呢」!
18
「蘇眠,我原本就是想同你做一世夫妻的。」
「如若不是你,這門沖喜的親事,便不會有。」
「旁人都以為我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但我早就見過你,我也知道你作得一手好畫。」
「我心悅你許久,蘇眠。」
「你可愿兌現你的承諾?」
……
我被他的話一句接一句,砸得暈頭轉向。
宋嚴書幾乎和我坦白了關于他的一切。
他并非病弱無能的大公子,相反,他從小便借助母親家族的勢力在暗暗發展。
即便脫離宋家,他的產業也做得不比宋家差。
別人以為他終日在府中養病,其實很多時候是他的暗衛在假扮他,他自己不但會出府,還有一身了不得的輕功。
就如他所說,宋府的家業于他而言并非什麼了不得的東西,有也不過是錦上添花。
但也不能拱手讓給別人。
「那方姨娘那里,你沒有發病,可還瞞得過去?」
「此事我會處理。」
「本還想留他們母子一段時日,如今看來是不用留了。」
他這般運籌帷幄,我根本無須擔心。
「那,我可需要吃避子藥?」
宋嚴書這才又蹙了眉:「此事我也尊重你的意愿,我的初衷只是讓你陪著我,生育的意愿還是要看你。你若想吃,我便給你尋來不傷身的藥。日后,我亦會注意此事。」
「好了好了,我知道了!」
還以后呢,這第一次都還沒回過神呢!
這一連串的信息讓我消化了好幾天,這些天我都有些躲著宋嚴書,直到聽聞我的父親已經出獄。
父親是一個人登門致謝的。
他看著我,哭得老淚縱橫。
「苦了你了,眠兒……為父會給你一個公道的。」
三日后我就聽說父親和繼母和離了,繼母和繼妹都被他送回宥陽老家。
另外,父親還給我送來了一些地契和房契,我看了,幾乎是蘇家大半家產。
父親說是我的嫁妝,但是我知道這是父親對我的愧疚。
我不肯收,但是父親態度堅決,我推辭不了。
19
父親出獄這件事,是宋嚴書幫忙的,我必須得感謝他。
宋嚴書只是溫和地望著我:「我是你的夫君,你我之間不需要說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