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略顯慌亂地道:「阿夕,慎言!」
父親下意識走出書房,見左右無人,才又放心將房門關上。
他看著我,問:「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?」
我點點頭,道:「我知道,因為……
「女兒方才所說,皆是女兒與長姐親身經歷過,絕無半字虛言。」
07
如今我與長姐已經占得先機。
若想讓太子與晉王主動退親,自然也是有法子的。
可要保全裴氏一族,光憑我與長姐可不夠。
我需要父親的配合。
因為我不只想保住裴氏一族。
我還要太子與晉王,血債血償!
我與父親說的那些,皆是上輩子真實發生過的事情。
裴氏一族的下場,甚至比我說得更加凄慘。
在長姐被打入冷宮后,皇帝很快便有了繼后。
宮里的人是最會捧高踩低的。
長姐被廢,裴家失勢。
在長姐死前的那段時日,幾乎日日都在吃餿飯,被宮女太監羞辱。
長姐雖是廢后,但她也曾是皇帝的發妻。
尋常宮女太監雖不敢作踐她。
可若是得了繼后的首肯呢?
裴家失勢后,晉王并未在第一時間要了我的命。
他將我關進暗無天日的暗室里,隔三差五便會來同我說裴家其余人的下場。
以及長姐的近況。
因為他恨我。
08
在娶我之前,晉王本已有了心儀的女子。
因為我的存在,他無法以正妃之禮,迎娶ťů⁻自己心儀的女子。
甚至還要逼迫自己同我做戲,裝出十分恩愛的模樣。
那時晉王常說,每每與我親近,他都感到無比惡心。
他恨我占了他心儀之人的正妃之位,更恨裴氏一族茍延殘喘了那麼久。
以至于他還未來得及喪妻,佳人便已嫁作他人婦。
所以對晉王而言,讓我死,反而是便宜了我。
他一邊讓人對我用刑,一邊又命醫女精心照料我。
他甚至將弟弟們的遺骸送到了我跟前,向我描述他們慘死時的場景。
自重生后,我只要一閉眼,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弟弟們死無全尸的模樣。
裴氏一族對皇室素來忠心耿耿,從無二心。
憑什麼要落得那樣的下場?
就憑這天下姓李嗎?
09
父親解了長姐的禁足,還給我們一人安排了一個會功夫的侍女,貼身伺候。
「我與阿夕的親事是皇上賜婚,想要退親,除非皇上松口。」
冷靜下來的長姐也終于意識到我們想要退親,其實并不容易。
父親道:「即便太子與晉王犯下大錯,皇上也不可能輕易讓你們退婚。」
我眨了眨眼,道:「若是他們所犯的錯,是罪無可赦那種呢?」
眼下父親還是權臣,皇帝也沒有要動父親的意思。
真正想動裴家的人,是太子與晉王。
一旦太子與晉王犯下死罪,皇上自然不可能再逼著我與長姐嫁給他們。
長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,道:「阿夕所言甚是。
「興許在我們及笄之前,朝中便再無太子與晉王了呢。」
父親嘆了口氣,叮囑道:「無論你們想做什麼,都必須要以自身為重。」
我點點頭,道:「女兒還有一事,要請父親相助。」
不等父親開口詢問,我便直接道,「那位在冷宮里長大的九皇子,如今已經年滿八歲了,女兒想請父親,想法子讓皇上注意到九皇子,并且讓您成為九皇子的老師。」
10
九皇子的生母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宮女。
一朝承寵,不僅沒能飛上枝頭,反倒不知因何緣由,惹怒了皇上,被打入冷宮。
九皇子便是在冷宮里出生的。
生母不受寵,就連皇上對其也不聞不問。
所以九皇子在宮里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。
上一世,我與長姐曾偶然撞見九皇子被宮里的其他皇子欺辱。
我們看不過去,便替其解了圍。
事后長姐將這事告訴了太子。
太子為了籠絡住長姐,給自己戴上仁善的面具,便對九皇子多了幾分關照。
那時我們不過是順手而為。
可后來裴家被誣陷謀反,卻只有九皇子相信裴家是無辜的。
他去求新帝徹查此案,還裴家一個清白。
可他卻不知,這一切都是新帝一手謀劃。
最終九皇子被新帝痛斥不忠不孝。
他將九皇子貶為庶人,終身幽禁。
晉王與我說起這事時,言語間都是對我與長姐的羞辱。
「你們姐妹二人倒是好手段,勾得本王那九弟為你們神魂顛倒。
「可惜啊,他如今已是自身難保,想靠他來救裴氏一族?」
晉王面露嘲諷,「裴夕,你做夢。」
11
過程雖有些曲折,但父親還是成功讓皇上注意到了還在冷宮中的九皇子。
在父親成為九皇子的老師時,我與長姐正忙著約秦將軍家的三姑娘游湖。
這位秦三姑娘,正是上輩子讓晉王念念不忘的人。
而晉王之所以會愛上秦三姑娘,是因為按照原本的軌跡,秦三姑娘將會在今日救下失足落水的晉王。
晉王表明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,他愿意對秦三姑娘負責。
可秦三姑娘卻并不稀罕。
「晉王殿下已有婚約,莫不是想讓我去給您做妾?」
秦三姑娘一副「我救了你,你怎麼還恩將仇報」
的模樣。
秦三姑娘在下水之前,并不知晉王的身份。